他手指一动,洞箫方要袭向女子后心,却被女子觉察了去,她变出一把匕首,直要把他的左腕也钉死在地面上。
突地,那女子的动作却是停顿了一下,而后她心有不甘地回过头去,可惜还未看清偷袭她之人,她的身子已然直直地坠在沈已墨身上。
沈已墨缓了口气,放下洞箫,仰首一看,只见有一人渐行渐近,那人一身深褐色衣衫,衣袂翩然。
那人走到他跟前,推去了女子的尸身,拔出穿透沈已墨右腕子的匕首,又向其伸出手去。
沈已墨急急地拉了对方的手,顺势跌到对方怀中,更是凑到对方柔软的耳垂道:“季琢,你再来晚一些,我可要同那美人共赴黄泉了。”
他因咽喉受了伤,声音极是沙哑,像是从粗砂粒中拼命挤压出来的一般。
季琢伸手抚过沈已墨的背脊,低声道:“你不会死。”
说罢,他推开沈已墨,细细地察看其伤处。
沈已墨右腕上的伤口深得很,喉间虽深不及右腕,但到底是要处,若他不是修炼了千年的竹妖,现下早应魂归地府了。
季琢点了几处穴道帮沈已墨止血,接着撕了衣袖为他包扎。
沈已墨不再费劲言语,仅含笑地望着季琢,而季琢一如既往无半点表情,明亮的月光把季琢的眉眼打得纤毫毕现,沈已墨看了半晌,觉得刺眼得厉害,只得垂首去瞧季琢为他包扎的手指,季琢的手指生得好看,甚是可口。
季琢包扎完毕,又伸手抚过沈已墨的伤处道:“是我的过错,若是我未让那女子逃了,你便不会受伤。”
却原来那女子是被季琢所伤么?
那女子又是如何从季琢手中逃出的?
但这并不要紧,只要季琢在他身边,只要季琢还活着,旁的事都不要紧。
沈已墨不问经过原由,只摇了摇头。
眼前的沈已墨受了伤,却不见半分狼狈,他面上未施粉黛,且因失了血色,显得越发干净起来,全然不是平日妩媚勾人的模样,倒像是绝了烟火气的仙人。
季琢看了沈已墨片刻,动手将那女子埋了,方出声问道:“你已杀了几人?”
沈已墨以手指比了个二。
季琢蹙眉道:“还有一人。”
出逃的统共六人,季琢杀了三人,沈已墨杀了俩人。
还有一人,而明日便是月圆之夜。
沈已墨费力地开口道:“须得在明日日落之前杀了那一人才好。”
他勉强说完这句,双目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作了金色,他压抑着涌上心头的嗜血之意,盯着季琢艰难地道:“劳烦季公子助我逼毒。”
季琢点点头,逼毒之时不可被人打扰,俩人现下在一处荒地,近处还有几座坟冢,但难保会有人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