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岩脸色苍白,吐出一个数字,“三万。”
“被安儿攻下的十二座城池呢?”顾轻衍又问。
“每一城留一万人马驻守。”许清岩道,“加起来,也就十二万。”
顾轻衍攥了攥拳头,“集合南阳的三万人马,我带走,往前十二座城池的十二万人马,也都带走。”
“十五万人马也是杯水车薪。”许清岩脸色有些灰。
“先不管这些,无用如何,也要救她。”顾轻衍咬牙。
“我与你一起去。”许清岩点头。
的确,无论如何也要救,杯水车薪也是薪。
一个时辰后,许清岩集结南阳守城的三万兵马,将南阳城交给了皇后,与顾轻衍一起离开了南阳。
楚希芸都快哭了,看着顾轻衍、许清岩带着三万兵马离开,她紧紧地拽着皇后的袖子,“娘,表姐和哥哥一定会没事儿的对不对?”
皇后眼眶发红,声音发颤,“对,他们一定会没事儿的。”
她不敢想象,她的儿子,她的侄女,一旦出事儿会怎么办?她只能向上天祈祷,王岸知得到消息后会派援军去,他们一定不要出事儿。
王岸知会派援军吗?皇后不敢肯定。毕竟,王岸知一直想杀了安华锦。如今,齐梁两国是把这个机会送到他面前了,他会不心动吗?
此时的落雁山,诚如探兵所探,的确已经被困二十日,士兵们已经没粮,山下是大军围困,黑压压的围的密不透风。
安华锦靠着一面树干上,这一面树干已被士兵扒了树皮,没粮的情况下,只能吃树皮,找山里一切能吃的东西,一切能吃的东西都找干净,便只能宰杀战马了。若是到了没战马可宰杀的情况下,那么,就等着饿死了。
如今还没到宰杀战马的时候,但吃树皮也挺不了几日了。
“小郡主,齐梁联军怕是今日还会攻山。”安平脸色发白,“再来一次,我们怕是……”
如今的士兵,两仗被打下来,已折了四分之一,再来一战,怕是会再折一半,毕竟,士兵们吃不饱,没力气打仗,尤其是下面围困的大军还是他们的一倍还多。
安华锦脸色也很苍白,“没别的办法,只能硬抗了。”
“王岸知会来援救吗?”安平问。
安华锦摇头,“不知道。”
已二十日了,王岸知应该是早就得到消息了。
她若是不来救他,那么,便可以收服所有南齐的国土,也是赢了与她的赌局。
“七殿下的伤有恶化的迹象,崔公子的伤看着也不大好。”安平又道,“已无药可用了。”
安华锦脸色又白了白,“我去找草药。”
安平道,“我已满山的找过了。”
如今不止树皮被扒的都快干净了,地上的草,但凡能吃的,早已被吃的光秃秃的。
安华锦攥了攥拳,“还有一处山崖,不能让七表兄和崔世兄这么恶化下去。我去看看,兴许能拾到一些草药。”
“那山崖实在是太危险。”安平紧张。
“没事儿,我不会让自己出事儿。”安华锦摆摆手,转身去了,“你盯好了下面,一旦山下有动静,立即给我传哨。”
安平点头。
安华锦去了山崖,那面山崖,光秃秃的,但是在山崖的半腰处,有些绿植,看着是草药,只不过太危险,没人来采。若不是被逼到一定的份上,安华锦也要保存体力,不会来。
可是如今,她不得不来。
她用绳索拴在山石上,顺着绳索滑下,到了半山腰处,因崖壁太过光滑,她费了大约一个多时辰的功夫,才拽了一抱草药,回到了崖顶。
到了崖顶处,她已累瘫,歇了片刻,缓过了劲儿,抱着草药,去找楚砚和崔灼。
楚砚和崔灼都是在几日前山下的大军攻山时受伤的,楚砚伤在胳膊上,崔灼伤在胸口。伤势都不轻。
见安华锦抱了一抱草药来到,二人都愣了一下,崔灼问,“安妹妹是去了那一面山崖采的草药?”
“嗯。”安华锦点头。
不怪崔灼猜到,落雁山已没有别处有草药可采了。
崔灼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
楚砚道,“已二十一日了吧!”
“过了今夜,就二十二日了。”安华锦记的很清楚。
“你在发觉不对劲时,已将暗焰等暗卫派了出去请王岸知增援,若是王岸知来救,几日前就该来了。”楚砚最是清楚王岸知想杀安华锦的心,“他怕是不会来了。”
安华锦脸色一暗,“那也不能放弃,挺到最后一刻。”
楚砚也不在说话。
谁能想到,南齐王竟然连王都国土都不要了,跑来南梁,与南梁王两国合一国,两兵合一处,也要杀安华锦?
若是他们围困王岸知,安华锦一定不会见死不救。
也许,他们正是算到了这一点儿,把王岸知与安华锦的恩怨,也算的分明。
安华锦碾碎了草药,给二人分别包扎了伤口,又将能吃的草药,给二人一人一株,让二人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