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柳雪宣挑了挑眉。
“真的是这样,不然等你比赛完了以后自己去问问老爷子吧。”简阳说罢就转过身忙活去了。
虽然是导师,但是简阳自认身份有些尴尬,先是在年龄上就比其他的老师要小一截,再说了,这次的比赛也算是自己策划的,因此能够帮的上大家的简阳就尽力去帮忙,希望自己能够尽自己的一点努力让比赛更加完善。
其实和柳雪宣一样,简阳心里也有一种隐隐约约的紧张感,这种紧张感的来源其实是那个人,虽然早就已经跟柳雪宣互相预设过那个人会到现场,但是忙碌在事物当中的简阳,却突然觉得不那么确定了。
如果是他,也许只会叫人过来“找麻烦”罢了,没必要自己亲临现场。但若是他不来,似乎又不太符合他一直以来“若有似无”的刻意。若是根本想要大隐隐于市,就不会借着这些病人的口而“告诉”简阳他的特征了。
“中山装”、“黑色”、“古稀老人”。这些特征想必比起同等年龄的老人要特别许多。不过在乌城这样大的城市当中,这样打扮的老人也不是没有。所以到时候就算是人家来了,简阳也不见得能够一眼认出那个人,更何况,人家也许不会穿着这么一身显眼的衣物过来,更重要的是,今天出于意料的人多。
很显然,大家都因为的义诊的原因而纷纷来到了比赛的现场,柳雪宣只好让一些同学到门口迎宾和登记这才缓和了一下场面。
时间过得很快,早晨的比赛是小组比赛,只赛三门,而柳雪宣只需要和队友一起负责其中的一门,看得出来她好像有些紧张,不过结果倒是出乎意料的好,评分也是最高的。看着柳老爷子满意的笑眼,简阳怎么也想象不到柳老爷子对柳雪宣百般念叨的模样。
也许长辈都是如此吧,简阳又想起了师傅。其实从小到大,师傅对自己也基本上是很严格的,只要记错了药草的特性,或者是在抓药上面有些失误,抑或者只不过是写错了某个药的名字,师傅就会惩罚自己。不过师傅只是让简阳抄写药草或者是看守药材之类的,言辞上的责骂却是很少的。就连念叨也好像消失在了记忆当中似的,完全不存在。
本以为每一个老师都是如此,但是自从来到乌城中医学院以后,简阳这才发现师傅对自己是多么的恩重如山。看似好像小时候经常受到师傅的惩罚,但是师傅的那些所谓的“惩罚”,无一不是在为自己好。
若是没有那些拼命抄写药草常识还有研磨药材的经历,简阳也不能提升的那么快。都说熟能生巧,简阳这才发现师傅的用心良苦,于是便也尽量严格的去要求每一个同学,希望这些同学也都能够明白自己的苦心。
下午的义诊还是早晨那些选手们打头阵,简阳告诉柳雪宣,看不了的病人就直接告诉各个小组负责的大夫,特别严重的就由他来负责。
不过很显然,从简阳一走进场地,很多人就沸腾了,许多已经在排队的病人都朝着简阳喊着,还有几个促狭分子赶紧跑到了简阳的身边,说是要让简阳帮忙给诊诊脉,简阳完全是哭笑不得。
“安静,安静一下。这次的义诊主要还是学生们来做,为了让大家都能够面诊,我们分了几个小组,让小组的同学来为大家看病。若是实在有疑难杂症的病人,我们才会请简阳老师出面来诊治病人,所以大家现在都还是按顺序排好队吧。”柳雪宣见简阳一脸无奈,于是赶紧拿起扩音器吼了一嗓子。
很多人被柳雪宣的声音给吓了一跳,但是又没办法违背规则,所以这才纷纷站回了原位。在柳雪宣的示意中,简阳这才眼巴巴的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身影,那不就是——
小雨的婶婶起了个大早,就从家里赶来了。和上次完全不同的是,她的精神好像更加差劲了。也是,毕竟一个多周过去了,这病毒一日不解,自然是会存留在身体里面,伤害五脏六腑。上次虽然给她稍微缓和了一下,但毕竟是治标不治本的事,只是没想到她完全没有了精气神似的。
死气沉沉的脸上挂着对世事的怨愤和不满,双眼没有焦距,嘴角也无力的下垂着,女人的左手隐隐抚摸着左腹的位置,印堂发黑,看样子病的严重。
似乎是察觉到了简阳看着自己,女人猛地转过头,那双空洞的眼睛里面好像突然迸射出了一种光芒似的,但是那光芒里面似乎又隐藏着不甘与怨愤,简阳叹了口气,最后还是点了个头,示意女人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