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晴笑了下,仰头看着繁星闪烁的夜空,自言自语地说:“一个人可以有很多朋友,可是,真正的朋友,那种相儒以沫的朋友,却是极其难得的。在异国他乡这么多年,我是有很多朋友,可是,真正能相知相交的朋友,却是没有一个,现在没有,或许,以后也不会再有。”
秋彤说:“许董事长出国多久了?你不是出生在加拿大的华人?”
许晴看了下我和秋彤,点点头:“虽然我现在是加拿大国籍,但是,在我的心里,在我的经历中,我是不折不扣的中国人,我最美好的年华,最美丽的青春,都是在国内度过的,当然,也有最珍贵最难忘的情感。”
我们边聊天边沿着海滩随意慢慢地走着。
我这时冒出一句:“许董事长,你老家是哪里啊?我听你讲话是很标准的普通话,夹带着北方的口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北方人吧?”
许晴看着我笑了下:“二位,经过这几天大家的一起交往,我觉得你们二位是很不错的朋友,如果你们也认可我这个朋友,就不要称呼我的职务了,你们比我小,你们可以叫我许晴,或者许姐,都可以,行吗?我呢,就称呼你们小弟和小妹。”
我和秋彤都笑了,都点点头:“好的,叫你许姐吧。”
“谢谢小弟和小妹。”许晴点点头,笑笑,说,“我还没回答小弟刚才的问题,是的,我是北方人,江海市人,生在江海,长在江海,工作在江海。江海,生我养我的故土,我的故乡,那里留下了我一生难以忘怀的足迹和痕迹。我是上世纪末出国的,这一走,就是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回国。”
从许晴的讲话里,我听出了许晴对故国故土的眷恋和深情,听出了她对江海的难舍情结,想到她竟然是一走这么多年第一次回来,不由感到了几分唏嘘。
秋彤说:“许姐,怎么一走这么多年才回来?难道你不想你的故乡吗?不想你故乡的亲人和朋友吗?”
许晴闻听秋彤此言,凝望着远处黑黝黝的大海,沉默了片刻:“我的父母都接到了加拿大,他们是我的亲人。我的朋友……江海有我最好最亲的朋友,或许说有一个我最亲的亲人,我的亲人。可是,他们……他们或许也已经不在江海了,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们如今过得是否还好。”
许晴的声音有些颤抖。
这时秋彤突然说:“哎,对了,许姐,我们今晚招待的那对朋友夫妻,他们老家也是江海的。”
秋彤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对,是的,他们是从江海出来的,不过男的老家是江海的,女的不是。”
许晴点了点头:“江海是个人口大市,人很多的。”
我忍不住又问许晴:“许姐,你对江海似乎很有一种情结,哪里曾经留下过你人生最难忘的东西吗?”
许晴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是的,江海是我一生永世难忘的地方,那里,曾经留下我一生里最真的情,最纯的爱,最伤的痛,最不能忘怀的经历。”
我的话似乎勾起了许晴心中埋藏已久的一种情结,她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冲动和激动,还有些凄凉。
我突然意识到,许晴此刻的情绪似乎和她刚才说的最亲的人有关系。
秋彤此时似乎被许晴的言语和表情所打动:“许姐,对不起,我们触动了你的伤痕。”
许晴凄冷地笑了下,看着我和秋彤:“没关系,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离开故土这么多年,一直就在我的心里,我谁都没有说起过。”
我又突地冒出一句:“许姐,你……你成家了吗?”
许晴缓缓地摇了摇头:“自从我离开江海,自从我远走异乡,我就没有想过再成家。曾经,我在江海有过一个家,和我的初恋有过一个家,他是我的初恋,是我的亲人,是我生命中唯一的男人。”
“可是……许姐……为什么?”我说。
许晴似乎知道我为什么感到疑惑,说:“你感到奇怪这很正常,是的,我曾经有过一个幸福的家,有过一个至今我仍然深深爱着的男人,可是,因为很多原因,我最终放弃了那个家,放弃了他,离开了他。”
“许姐……为什么?”这回是秋彤问的。
“因为我想要他幸福,我想成全他们的幸福。”许晴边缓缓在沙滩上走着边说,“爱一个人,就要让他幸福,就要让他开心,虽然我那么地爱他,可是我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去。因为我知道,只有我的离去,才是我们之间最好的选择,才是对我自己最好的解脱,才是这个故事最好的结局。”
我和秋彤带着似懂非懂迷惑的表情看着许晴,我心里极其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是,又不好贸然打探别人的隐私。
许晴站住脚步,看了看我和秋彤,似乎明白我和秋彤在想什么。
“小亦,小秋,我想告诉你们一个故事,你们愿意听吗?”许晴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