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这时死死盯住我的眼睛,我不敢和他对视。
“难道是我们内部的人走漏了风声?”老秦看着我和四哥。
李舜没有做声,两眼盯着茶几。
我的心里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和惊惧。
李舜抬起头,缓缓扫视了我和四哥老秦一圈,然后说:“我不相信你们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个会走漏风声,四哥和刁世杰是血海深仇,你老秦是我的心腹,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亦克和刁世杰向来是死对头,积怨很深。
我无法相信是你们三个人当中的任何一个走漏了风声,不愿意怀疑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位。走漏了风声是肯定的,但绝对不会是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当然,更不会是我,除非他妈的我有神经病。”
李舜的话让我的心稍微有些安慰和安稳,四哥表情十分冷静,嘴角紧紧抿着,看着天花板,似乎在思考什么。
一会儿,四哥对李舜说:“下一步他们会采取什么措施?”
李舜说:“秘密抓捕落空,京城来人十分恼怒,他们这次来是肩负着大人物的重托,是必须不能空手而归的。秘密抓捕不成,就变成了公开追捕,他们和海州当地的有关部门今晚要连夜召开联席会,紧急下发通缉令,公开通缉刁世杰,要在全市展开声势浩大的围捕行动,省城也来人了。”
显然,这是李舜刚才从那个神秘的电话里得知的消息。
李舜接着说:“凡事从两面看,刁世杰这一跑,恰恰证明他心虚,他有事,恰恰证明大少的事真的是他干的,有大少在京城死死咬住他不松口,这回他是无法辩解了,这盆水是注定要泼在他身上了。明天,海州上下都会知道刁世杰犯事了,被悬赏通缉了。
雷征就是再牛逼,也保不住他了,弄不好把雷征一起拖下水,我叫他狗草的烧包。打黑除恶,人人有责,既然白道开始通缉刁世杰,那我们也不能闲着,要有起码的社会责任感,要担当起一个公民起码的道义和职责,所以,我要明州大本营的兄弟们紧急到海州来集合。”
大家都看着李舜。
李舜继续说:“明天白道肯定会公开悬赏通缉刁世杰。我们的人到齐后,要布置任务,全部人马撒开,在海州打听搜寻刁世杰的踪迹,他们有奖励规定,那我们也要有,我决定,兄弟们凡是提供有价值的线索给我或者办案方能抓到刁世杰的,奖励500万,能亲自抓住刁世杰的,奖励1000万。”
我一听吓了一跳,看来这次李舜为了扳倒刁世杰,是真的不惜血本了。
李舜接着说:“我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当然,我们的搜寻工作要秘密进行,打枪的不要,声张的不要,不能让白道的人觉察,一切要打着普通市民的名义进行。等天亮明州的兄弟们赶到后,老秦把任务布置下去,按照市区的区域划分任务图,各个小队包片,将责任明确到每一个小区,每一条街道,做到任务细化量化,让每个人都明确自己的目标和责任。大家要悄悄进行,明察暗访,走街串户,不动声色。”
老秦点点头。
李舜看着我们,接着说:“当然,我下达的任务,你们也包括在内。哦,对了,四哥没有任务,四哥不属于我管,他自行支配自己。”
李舜还算清醒,想起四哥的身份,知道四哥不是他能管着的人,当然这话也显出了对四哥的尊重。
四哥没有做声。
李舜接着说:“当然,虽然四哥不受我的支配,但是四哥在奖励的人员范围之内。我们和四哥虽然管理体制不同,但也是一个战壕的战友,是有着共同的奋斗目标和利益的。”
四哥还是没有说话,低头在沉思着什么。
然后李舜说:“功亏一篑,妈的,煮熟的鸭子飞了。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就没有退路了,必须走下去,绝不给刁世杰翻身和喘息的机会。老秦,记住告诉兄弟们,发现刁世杰,如果不方便抓活的,死的也行。对了,干脆,就要死的,死的更好,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不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直接干死他算了,让他背定这个黑锅。当然,杀他的时候,要做的不露痕迹,不留下任何尾巴,保全自己是首位的。”
李舜瞬间又改变了主意,决意要干死刁世杰。
正在这时,李舜的电话又响了,李舜摸起手机,看了看来电号码,然后直接去了卫生间。
这时,老秦两眼又死死地盯住我。
只是碍于四哥在跟前,老秦没有说话。
但我明白老秦想说什么,他一定是怀疑皇者。
此时,不光老秦怀疑皇者,我也怀疑。同时,我还怀疑芸儿。
我甚至有些后悔不该提前告诉芸儿,但我又知道自己必须要告诉芸儿,我不能眼看芸儿落难。这很矛盾,这种矛盾似乎又难以统一起来。
四哥看了看老秦的目光,又看看我,依旧保持沉默。
一会儿,李舜出来了,说:“联席会开完了,雷征也参加了,会上通报了案件的情况,雷征在会上义愤填膺地表了态,态度十分鲜明,坚决支持这次打黑除恶行动,表示绝不姑息纵容任何违法犯罪行为,同时他主动提出,为了避嫌,顾及自己和刁世杰的亲戚关系,自己不再参与下一步的案件侦破工作,主动回避。
这个狗草的很会演戏啊,上面的人还没提出让他回避,他自己先提出来了,争取了主动态势。我看此时他心里未必就能安稳了,甚至开始惶惶不安了,一旦抓住刁世杰,一旦开始清算刁世杰的罪行,他必定要被牵扯进去,即使想脱身,刁世杰也会咬出他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