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忧心忡忡叹息了一番,挂了电话。
自己的事却要牵连父母去低三下四给人家道歉,我心里感觉十分沮丧和伤心,又感到十分愧疚和歉疚。感到对不住父母,也有些对不住海竹的父母,还有海竹。
不管事情是不是属实,但喜气洋洋风风光光的婚礼成了一场被人嘲笑耻笑的闹剧却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双方家人的面子都没处放了,海竹更是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我而起,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想到双方年迈的长辈,想到婚礼上被羞辱的海竹,想到已经在另一个世界的秦露,想到这期间为我奔波忙碌的秋彤,想到此时已经远在异国他乡的海枫和元朵,我的心里涌出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滋味,伤感、歉疚、羞愧、无奈、感动、迷惘、惆怅。
中国人都是很爱面子,我的父母海竹的父母是这样,海竹和我也是这样。但现在,最丢面子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对海竹来说,还有什么更能让她感到羞辱的呢?
虽然我心里感到很憋屈,但却又必须要理解海竹和她父母的心情,必须接受他们给予我和我父母的冷遇。
这让我感到更加憋屈和郁闷。
我然后直接出门打车去了殡仪馆。
来参加秦露追悼会的人不少。
距离追悼会还有一会儿,大家都三三两两站在大厅里窃窃私语,我站在大厅的一个角落里,戴着口罩和墨镜,打量着四周。
大厅前面的墙壁上挂着秦露的黑白遗像,看着从彩色变为黑白的秦露,我心里涌起难言的滋味,她就这么走了,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么离去了,不管她之前的做法是正确还是错误,此时,都不该再去说三道四的。
死者长已矣,生者尚苟存。
秦露去了另一个世界,我还活在这个纷繁杂芜的世界上。
恍惚间仿佛感觉,我此时也近乎于行尸走肉,只剩下一具躯壳在这世界上行尸走肉活着一般。
我看到了秋彤,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长风衣进来了,进来之后,她接着就看到了我。
我冲她微微点了点头,她也点了点头,没有走过来,接着走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