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维诺的呼吸急促起来,“林落!”他紧紧攥住你的手,你反握住他——他的手真冷,冷得像冰。
“快走,还是不要回头。”你狠狠把卡尔维诺推出去,迅速关上门,直到厚重的门板彻底隔绝了所有光线和卡尔维诺那双银色的眼睛,你才拔出枪完全打碎脚上这张捕兽夹一样的嘴。
你蹲下来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面对未来你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想,或许病毒已经快马加鞭沿着神经钻进了你的大脑——速度简直可以让香港记者自惭形秽,或许你还可以凭借免疫系统负隅顽抗一会,不管怎样,你也许都应该好好享受生而为人的最后一刻。
所以你选择义无反顾重新投入身后汹涌的丧尸海洋,完全不带策略只管疯狂扫射。
这时你的对讲机开始嗡鸣,那边传来了卢卡斯的大嗓门,“队长!我们看见卡尔维诺了,你在哪儿?”
“不用管我,你们按着我开始的路线直接走——你这个蠢货容易看错地图,让代昆开车。”
“队长你说些什么丧气话!我专门把□□带上来了,马上冲进来,绝对能把这些家伙炸个底朝天!”
“卢卡斯,听我的话,马上给我滚回去,有多远滚多远。”
“不就是被困在里面了吗?急什么!我们马上就来了!(代叔快点砸门啊!卧槽这门怎么怎么结实,那试试哪儿、那扇小门!)”
“行了!卢卡斯,你们走就是了!我能解决一切,以后自己要照顾好自己……算了,我没什么要说的。”
“等等!队长!不……”
你扬手把对讲机和卢卡斯绝望的喊叫都扔进了起伏的丧尸群里。
你一头扎进黑暗中,只有子弹和枪膛摩擦迸溅出的火星短暂点亮了周围丧尸腐败的脸,在这场绝望之战中你竟然隐隐约约听懂了这些含混的嘶吼。
“食物、食物、食物……”
不应该是脑子、脑子、脑子吗?你漫不经心地想,冲\锋\枪的后坐力让你的手臂有些麻。这场无脑的派对里你就像是万众簇拥的新王,周围拥挤着即使是被射成了筛子也不减半分热情的信徒,你也被传染了这种狂热,带着笑容给这些可爱的信徒送去子弹,哈哈,你们会喜欢吗?
没子弹了?
枪从你麻木的之间滑落,丧尸的吼叫盖过了冲\锋\枪掉在地上的声音。
不知道是病毒还是疲惫,你觉得自己有点昏昏欲睡,刚才癫狂的笑容被死神冷冻在你的脸上,显得有些讽刺。你张开双臂,向后仰倒去,一只手臂从后背穿透了你的胸膛,你看见这只干枯的利爪中还挂连着你的血肉。
你像不幸被荆棘贯穿的小鸟一样无力,血液刺激了这些家伙,你被甩在地上,黑色的浪潮淹没了你,黑色,死亡的黑色。
或许你的躯体已经残破不堪,但此刻更难忍受的是你的脑袋,随着心脏的每一次缓慢搏动似乎随时会炸开,头颅就像在臼杵下被碾得粉碎的一颗香料。
好疼。
好疼啊。
你痛苦地攥住领口,每一口呼吸都是愈加甜腻的血腥味。
死神好心地合上你的眼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