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什么意思?”谢春梅看着乐海棠冷问,她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经用完了,“磨蹭了半天了,你这孩子到底还给不给了?”
“抱歉,不给了。”海棠声音声音干脆,又看着赵翠春,叫得自如:“娘,把钱还回去。”
谢春梅看着她神色坚定,一副认真十足的样子,气得火冒三丈。
别人还不乐意要收养这崽子了,瞧把你们能的,有种自己养啊,还找别人干什么?一家子都是神经病!
“那行。”她指着还在抱腿的小兔崽子,声音刺耳:“他身上的衣服是我买的,脱下来,也还回来。”
“大妹子。”赵翠春一见情势不对,立马上前挽着她的手臂,把她往外面拉,“大家都是同个公社的,这事是我们不对,你们别生气。”
两人边说边出了堂屋,一边的乐国伟也顺势把郑大富一起拉了过去。
乐嘟嘟看着他们走远,松开了抱腿的双手,抬着乌黑的眼看海棠,小奶音透着急切:“娘,那我去脱衣服啦。”
他说完像兔子一样迅速的朝房间方向跑了过去,海棠都没有反应回来,那小小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房间门口,然后有个男人也跟着走进去。
院子里,赵翠春跟乐国伟不停地跟那两人点头说笑,态度有点卑微,海棠看着心里有点不舒服,但她现在还不很熟悉这里的情况,也不好妄动。
很快,房间里的一大一小出来了,外面几人也谈好了,事情结束了,谢春梅带着愤怒把郑大富直接拉走了。
临走前,郑大富一步三回头,对乐海棠突然反悔十分的遗憾。
原本大家都说好了,他们把嘟嘟收养了她可以随时过来郑家看孩子的,现在好了,现在这事不做数了,以后她也不会来郑家了。
放着这么个大美人见不到,他就觉得十分遗憾。
两人走后,赵翠春就知道闺女今天的异常肯定会让两个儿媳不满意,于是看着还蹲在屋里的几个孩子,转头吩咐大孙子道:“晓东,你带弟弟妹妹去外面玩,嘟嘟也去。”
嘟嘟看着海棠,水灵灵的大眼里透着迟疑,等了一会,见她没有开口说话,才低着头跟着哥哥一起出去了。
一群孩子走后,室内就寂静了下来,乐家另外几人视线都齐齐往这边投视,海棠被看得有点儿心虚,她轻咳了声,还没说话,大嫂苏兰就开口:“海棠,你是不是还在想等着杨泓安?”
她脸色非常不高兴,“他都失踪了这么久,连杨家都不知道什么情况,你就当他死了不好吗?”
当他死了,她好好嫁人,去过自己的日子,别赖在乐家不行吗?
以往原主听了类似这样的话,情绪总会有点波动,但这具身子现在已经换了个芯,海棠内心毫无波澜,甚至因为原主记忆的残缺,她都想不起来杨泓安到底长什么样。
“我等他干嘛?”她眸光打量着眼前的一切,好确定自己现在的处境,“要是真死了,那就死了吧。”
她的神色无波,说出来的话都带着无谓,几人诧异,有点儿不太相信这话会从她嘴里听出来。
杜秋容有点慌,据今天来看,小姑子的情绪太反复无常了,这么危险的人物可不能再留在乐家了,她忙看着赵翠春,道:“娘,不行咱们就把条件放低点,找个愿意接受嘟嘟的婆家不就行了?”
乐海棠虽然脑子好像有点问题,但长相是真不差,带着孩子嫁过去给别人当后娘肯定很抢手啊,她到底还在挑什么啊?
“这样也行。”苏兰赶紧应声,“我看那之前旺婶介绍的李经年就挺好的,他只有一个儿子,人看着也不错,而且离咱们村也很近啊。”
“我看王富贵也行。”杜秋容慢吞吞道,“他一儿一女,媳妇早过世了,又比李经年有家底。”
闻言,乐国阳当即瞪了她一眼,那王富贵脾气坏得要死,海棠嫁过去哪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他不行。”他当即反驳,“他脾气太坏了。”
“那不然怎么办?”杜秋容冷睨了他一眼,条件好的谁看得上你心里有病的妹妹?
“娘,你说说看。”苏兰转头问赵翠春。
“不用问娘了。”海棠直接应着她的话,当了千年的妖精,人间家庭那点破事她哪能不知道?
这两个嫂子是一心想把她赶出乐家,但是她是乐家的人,在家也是做工的,在没成亲前她不住娘家住哪儿?
哪怕现在成了别人,她要的男人即便不是人中龙凤,马中良驹,那也不可能随随便便找一个就把自己打发了。
“嫁人这事以后再说,孩子我还自己养。”她薄唇轻启,狭长的桃花眼看着众人,浅笑在眼底荡漾,“这事大家先别忙活了。”
海棠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去,但要是回不去,她一只千年兔妖还能在这里饿死不成?
杜秋容听着这话心情忧虑,小姑子情绪不对,她现在又怀着孕,这万一哪天她突然情绪失控,那不是很危险?
她看了苏兰一眼。
苏兰差点没被乐海棠这轻飘飘的态度给气死了,不嫁人那他们俩不是要一直住在乐家?
她住乐家也可以,那就分家跟赵翠春自己住吧。
苏兰轻轻咬牙,忍了忍,看着赵翠春笑道:“哪有女人不嫁人一直住在娘家的?娘你说是不是?”
现在孩子没送走,事情又回到了原点,赵翠春也知道儿媳妇这是什么意思,她心里叹了声,“这事等过几天再说吧。”
她说着起身,准备去做晚饭。
“娘,分家好了。”坐在角落里一直沉默的男人忽然开口叫她,抬眼又道:“我们兄弟三人分家,反正我还没结婚,分了家后,姐姐和嘟嘟就跟我们住好了。”
第3章
他的话落,苏兰听到自己的心在砰砰地跳。
自从结婚后,她就无时不刻的在想分家一事,可是那时候乐家老二老四都没结婚,小姑子也没嫁,她一开口就被男人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