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篱山笑而不语。
池展愣了一会,问道:“如果我不走寻常路的话,会不会跟观众想要看到的东西不一致,或者喧宾夺主?”
张篱山笑了笑:“身为一个演员,不是投观众所好,是要把自己想要带给观众的东西,展现出来。一味的被观众牵着走,众口难调啊……至于喧宾夺主,以你现在想撼动墨让,难了。如今你跟他好了,还不整点风头出出?”
池展一下子仿若醍醐灌顶,道了谢之后就从小花园一路冲回了酒店房间,重新写了一版剧本注解。
拍摄当日。
墨让已经换好了衣服,上了妆,眉宇间英气逼人,透露着决绝且寡淡的气质,寒冬腊月的,靠近他一点,就让人觉得寒冷。
他原本准备去关怀一下池展,询问一下对戏的事情。这些天他知道池展想了很久,也知道他并不打算求助于自己,他看在眼里,没有多提。
墨让刚往池展身边走近,忽地看见他眼里的少年意气和他唇边挂着志在必得的笑容,池展一边同小白说这话,一边往自己这边看。
墨让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布景、灯光准备!”
“演员就位,池展,别喝水了快站到大神对面去。”
池展一抬头:“哦哦!”
然后他小跑着,站定了位置。
墨让忽然抬起眼睛,他的眼里仿佛一片氤着春汽的四月天,他对池展做了一个口型:“开始吧。”
“!”
与此同时,章导演眼神闪闪发光地喊道。
山峦之巅,北风呼啸。
向无为穿着一件绛色暗纹衣衫,手持一柄长剑,缓步向前,不同于之前的那几场戏,他并没有做出冷漠嫉恨的表情,他是笑着的,甚至是快活地笑着。
百里朔月站在原地,再次抬头的时候,眼里已经没有一丝波澜,只静静地看着对方朝自己逼近。他百里朔月惯穿月白色衣衫,今天也没有例外:“今天,做个了结吧。”
“正如我所愿。”向无为有一秒钟的失神,接着眼里划过一道雪光。
二人展开剑术之间的较量,抖袖翻腕间兵器碰撞,看起来像是向无为步步紧逼,百里朔月处于下风,但是实际上则是百里朔月沉住气在妥善应对,步法没有一丝慌乱。
两个人都在探查对方剑招里的破绽,忽地百里朔月改为进攻的姿态,向无为脸色一变,冷笑一声,向后退了一步——下一秒,对方的剑尖就直直地抵在自己的喉咙上。
百里朔月居高临下,握剑之手未有片刻松动:“你输了。”
“……”向无为没有立刻回答,反倒是开怀地笑了,“是,我输了。”
“你,死有余辜。”百里朔月一字一句地道,从那张薄唇里吐出的话语如同深秋之时凝结而成的白霜,坚硬而冰冷。
向无为痛快地笑了一声,然后微微抬首,让剑刃嵌进皮肉,嵌得再深一点,离剑柄那端的温度再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