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辉得意地眯起八字小眼,眼含桃花:“嘿嘿,你知道我们家小花属啥?他都告诉我了,他身份证也是假造的,小花是属小耗子的,嘿嘿嘿嘿……”
程辉说着对躺在床上的那只美美的大耗子甩出一记媚眼,一只脚丫不怀好意地伸向谭冰两腿之间的柔软。
谭冰假装躺着打瞌睡,暗自支起耳朵偷听程辉和前男友聊天,心里酸唧唧地估算揣摩着程辉与萧羽之间亲昵热络的尺度。他把小辉辉的流氓脚踹飞,瞪了一眼:“讨厌!”
萧羽估摸着只有展翔没有涂改过年龄,好运的小猪是一只傲娇的金猪。
展小猪在那一年九月的世锦赛正式回归,复出一战即一路横扫千军,势如破竹,两人拿下职业生涯的第二个世锦赛冠军。
随后,羽翔天王用三年时间缔造了传奇式辉煌的战绩。
奥运会,世锦赛,全英公开赛,羽联年终总决赛,亚锦赛,亚运会,全运会……羽翔天王网罗了他们所能得到的全部冠军,并且作为国羽男模队的领军人物,率队拿下汤姆斯杯和苏迪曼杯,成为前无古人的羽坛“大满贯”得主。
萧羽唯独遗憾自己那一枚全运会金牌,不是和老婆一起拿到的。
展翔与李桐配对得到一届全运会冠军;四年后,萧羽和程辉从八一队手里夺走这枚金牌。天羽天翔的粉丝们此生最大的失落,就是无法看到羽毛和翔草手拉手登上全运会的最高领奖台。
展小猪心里却在掰手指计较,他的大满贯头衔里独缺一枚世界军人运动会的金牌。
萧羽从被窝里支起腮帮,崇拜的眼神像狼一样放光:“翔哥,你为啥不去参加世界军人运动会呢?我团长老婆这么帅这么牛掰,我想看你参赛打鬼子啊!”
展翔郁闷地啃被子:“我没资格参加么。军人运动会的比赛项目都是田径、游泳、射击、跳伞、马术、铁人三项、军事五项什么的……他们压根就没设羽毛球这个项目!”
萧羽顶着枕头大笑:“团长大人您当初入错行了吧?将来上了战场打美利坚,兄弟们肩上扛得都是88狙,伞兵空降,武装洇渡,就你一个人扛个羽毛球拍子去消灭帝国主义反动派哈哈哈哈哈!”
北京奥运会,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展老板一家坐在贵宾席上,为孩子们加油助威。三口人每人都穿着天羽天翔粉丝团的卡通T恤,手摇荧光棒,为萧羽和展翔每一次惊险的救球惊呼喝彩。
每一年的元旦、新年、元宵节、中秋节,顾局都会给儿子打电话:“小翔,回家来,一家人热热闹闹吃个饭,好吧?”
展二少每一次都会问他妈妈:“妈,我可以把小羽带回家一起过节么?让他在咱家过夜,成么?”
这句话几乎成为展翔给家里打电话的口头禅。每一次遭到老妈沉默的拒绝时,展翔并不急也不恼火,语气平静如常:“好,我自己回去。可是小羽在这里没有家,他一个人过节很闷,挺难受的,我先陪他吃饭,然后再回去陪您和爸爸。”
顾局长在电话旁淌下两行无声无息的眼泪。儿子年复一年的恳求,任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被滴水烧穿融化。
竞赛部钟主任也坐在贵宾席上观赛。
钟全海这几年官运亨通,那一场噩梦般的婚礼并未影响他仕途的铺陈。只是,机关单位里最是人多嘴杂,裙带亲缘脉络盘根错节,这件事几乎成为建国以来体育局成立之后最热闹纷呈的桃色八卦,沦为同事间窃窃议论的笑柄。
钟全海与凌莉一直限于剑拔弩张的关系,尴尬的分居状态中却又拖着没有离,每次在单位里碰面形如陌路。总局开会对重大决议进行发言投票,从来都是你赞成的老子就反对,你反对的老娘一定赞成。
钟全海决赛前跑到运动员更衣室,与昔日的麾下爱将打招呼。
谭冰客客气气地向钟主任问好;程辉叼着苹果拎着球鞋,满嘴嚼着食物挥了挥手;翔少一如往常地点点头,不冷不热;萧羽直接把脖子扭转九十度,嘟着嘴走开,装没看见他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