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蓉一直皱着眉，这些年，她和顾晓愚虽然从不来往，可对两个孩子却是极其喜爱的，因为他们两个是战熠聪的骨血，也是他活过的最好见证。
“发生了这种事，你怎么不知道早点来找我！”荣蓉转头朝顾晓愚喊，目光不经意瞥见车里的人，吓得差点没脉，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你能帮我么？”这个时候，顾晓愚还能计较什么，找孩子才是头等大事。
“帮，但不是帮你，是帮聪哥，你先回去吧，我马上去通讯室，一有发现会立刻通知你的。”荣蓉对她依旧是厌恶的态度。
顾晓愚望着荣蓉跑远的背影，站在原地，心里五味杂陈。
“谢谢！”来不及说出口的字，只好铭刻在心。
“上车吧，我先送你回医院把腿上的伤口处理一下，再去公安局。”顾晓愚拉开车门，却站在那里发愣，薄毅探过头来喊她，发现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不远处的二层小楼。
那里正是他“生前”居住的地方，灯光月色未变，还和从前一样，只是心爱之人近在触手可及，却不能拥她入怀。
在她最难过，最需要的时候，他不能给她最好的依靠。
“等我一下可以么？”顾晓愚抹去眼角泪痕，转头问他，态度疏离。
“恩。”薄毅点头答应，心脏撕裂般的疼痛，却不能流露出半点情绪，他的手一直紧紧抓着方向盘，克制内心的冲动。
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多想冲上去，给她一个拥抱。
小鱼，对不起！
即便是在海上遇难时，他也不曾这般后悔，不能给她安稳的生活，为什么还要娶她为妻。
战熠聪，你就是个混蛋。
拳头，狠狠地砸在方向盘上，顾晓愚却看不见。
她打开小楼的门，熟悉的气息迎面扑来，就算是深处黑暗之中，也不会害怕，因为这里是战熠聪住的地方。
顾晓愚打开灯，踏着老旧的楼梯上楼，每走一步，腿上的伤口都会扯得生疼，她忍着疼上去，推开卧房的门，脚才踏进去，眼泪儿便抑制不住，往外流。
她从不是一个软弱爱哭的人，也一直感谢岁月待她不薄，虽然战熠聪没能陪在她身边，可至少有两个可爱的宝宝。
晨宇，晨希，你们到底在哪啊？
顾晓愚感觉自己的精神都要被折磨崩溃了，仰头想让泪倒流回去，想让自己做一个坚强的母亲，可头突然一阵眩晕，双腿发软，还以为会摔到，却跌进一个坚实的怀抱中，怀中的温度，踏实的感觉再熟悉不过。
感觉到他要把自己推开，顾晓愚不管不顾，回身搂住薄毅，把脸埋进他的胸口，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哭湿的脸楚楚可人，让人心疼。
就算是个陌生人看见了，都会忍不住想保护吧，何况是爱她入骨之人。
感受着那双环绕在自己腰上的手臂，薄毅实在不忍心将顾晓愚推开，但又不得不这么做。
“顾老师……”他的胸口微微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