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当时你刚复苏的时候,是怎么坚定信念,一定相信母星有救、有复兴的希望呢?”
话一出口,木子堰瞬间想自打耳光。
问题问的太直白了。
简直是明晃晃的告诉李伯劳——我动摇了,我对地球的初心不纯了。
以李伯劳的刻薄多疑,木子堰这句话,要在危险时期说出,就可能成为掉脑袋的理由。
谁知,没等来李伯劳的讽刺。
他抱胸,倚在登高架上,很奇怪地问她:
“你脑残吗?”
“我何时说过,我相信地球一定能复兴?”
木子堰眨巴眼睛:“……啊?”
李伯劳此刻少见的耐心好:
“我从没说过,我笃信母星辉煌的未来。”
“我有的,只不过是坚定意志的执行和不达使命誓不罢休的惯性而已。”
木子堰:“……”
这更有意思了,她笑道:“真是棒棒,劳哥,不知道成功概率的事情,花费长久时间的心血,冒无数危险,你还真是,地球主义者的忠诚信徒。”
李伯劳推一把墙壁,借助反作用力,滑动登高架过来,靠近木子堰,平视她:
“你好意思说我?”
“你做这一切,与我有何区别?”
木子堰没说话。
片刻安静。
“我本来以为,一定会成功的。”她失笑。
“去一趟土星,见了些人,忽然就信心锐减。”
李伯劳平静地挑出她话语的错漏点:
“也许关键不是人。”
“你克服过那么多困难,到底是遇见了什么,让你产生了动摇。”
锐痛袭击心脏,木子堰心中叹气,脸上微笑:“我只是忽然发现,地球会复兴,这只是我以为。”
“而我以为的这种未来,只不过是万千可能性中的一种。”
“其余可能性太多,太多了。”
一听这话,李伯劳就明白了。
情报工作少不了要做好思想建设,不然就是动摇根基。
“我觉得,你应该听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句话。”李伯劳似笑非笑道。
“你这个不知真假的未来人,仗着有了大段对未来的预测都不能安心踏实搞事业的话,那我这一百冬眠者,真要去遗迹所当猴子了。”
“信仰二字,不是写写而已的。”
“有了先发优势就要去做出行为,为了结果而患得患失,除了浪费精力之外,别无用处。”
男人言语讥讽,传达出来的意思却温暖人心。
木子堰转头看他。
两人距离很近。
“我一直以为我很了解你的,劳哥。”木子堰说。
“诚然,目前能喘气的人类中,你算是了解我的。”李伯劳说话风格一如既往,不给人好脸。
木子堰笑起来:“但真没想到劳哥心思比山高比海深,比恒星还光明啊哈哈哈哈哈!”
这心理调节够快的。
李伯劳:“……”
李伯劳反手就要将手中的厚书拍在木子堰脸上,被她躲过。
笑闹完,木子堰擦擦笑出来的眼泪:“其实你不用搭理我的。”
“间或的迷茫,是常见现象。”
“我过一会就好了。”
“为了实现我见过的未来,自然要拼尽全力。”
李伯劳死鱼眼看她:“你是想说,我自作多情了吗?”
木子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