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折予两次栽进去的,原来是同一个坑。
以为是痊愈了, 合着是一意孤行。
司阙真人摇了摇头, 视线掠过冰棺, 愣在原地, 伸出手来指着那方:“师兄,折予——好像醒了!”
封决曾经说过触发条件,虽然那个时候只是随口一提,态度也远没有现在亲近,不过林寒见没有忘记。
封决凝视着她的表情变化,垂头丧气地道:
“你根本不明白。”
他松开了林寒见,变回了人形。
林寒见前几日在路边抱小猫时,和现在的表情没有什么区别。
她根本就不是对他有那种心思,她就是馋他的耳朵和尾巴、馋他毛茸茸!
林寒见瞄了他一眼,没跟上他前一秒高兴后一秒失落的思路,照实把原本要说的话开了口:“五洲八城的账都清算完了,你们妖界用的是苏筹算法,不好操作,容易有疏漏,我建议是改成人界通用算法;人员调配以习性和实力为首,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得统筹一下,免得人员分配不均;还有,这个定期上奏报告的制度稍微有点问题,我画了个周期图,更好说明这件事,你是现在跟我去书房还是待会儿?”
封决:“……”
你果然一点也不明白。
林寒见开始咳嗽。
连日操劳加上大脑一刻不停歇的紧绷,稍微松懈反而生起病来。
封决在院中发火,声音压得很低,奈何还是被林寒见听见了。
封决对林寒见的“体弱多病”十分不满,连带着扯出了先前为林寒见医治的事。
“她根本毫无起色……医师……”
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不必听全也知道封决在说什么。
她的情况就是操劳过度而来的疲惫倦怠和抵抗力下降导致的风寒,但封决偏要觉得她现在的状况和先前未痊愈的伤有联系,从她咳嗽开始就如临大敌,仿佛她随时都能死了一样。
林寒见嫌弃地看了眼侍女端过来的药碗,闻了一下就大脑宕机——修真界的药已然很难喝了,没想到妖界的配方更离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凑成的,颜色黑得可怕,气味比颜色更可怕。
她打发了侍女,正想偷偷把药倒掉,便被推门的封决逮了个正着。
“……呵呵。”
林寒见尴尬地假笑两声,举着凑近了盆景的药碗,努力表现得真诚些,“我看这碗药刚来,人生地不熟的,带它见识一下新伙伴。”
封决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语气隐有沉痛:“看来你确实病得不轻,都开始说胡话了。”
林寒见:“呵呵。”
很快,林寒见就知道封决为什么表现得如此如临大敌:
因为封决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有生过病。
“一次都没有?”
林寒见数了下这位祖宗的年纪,深感不可思议。
“没有。”
封决果断摇头,“从我有记忆以来就没有,我只受过伤,没有生病过。”
林寒见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好半晌憋出一句:“那我猜,你就算受伤也不觉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还能舒舒服服地躺下对吧。”
“也有可能继续打架。”
封决实话实说。
“……”
林寒见毫不意外地被噎了一下,“你就没有被打哭过的时候吗?”
封决眉梢一挑:“哭?”
他想做出正经的表情,没忍住还是现出了笑意:“当然没有了,能打得过我的人在哪儿且不说,被打了为什么要哭?”
林寒见思索道:“因为痛?或者是丢脸?”
封决直接笑出声了:“你这个问题简直……不可能。被打了就打回去,哪怕是输了就想办法赢回去,哭有什么用。我出生以来就没有哭过。”
林寒见再次体会到了事情的艰难:“从来没有哭过啊。”
封决看了看那碗药,好像快凉了,他迅速结束这个话题:“可能我不会哭。——别说这个了,你快把药喝了。”
林寒见看着墨汁般的药水,心如死灰地一饮而尽。
超越认知的难喝。
林寒见差点吐出来,赶紧给自己喂了口水,缓过了劲儿才道:“相乌大人来同我商量过了,苏筹算法是妖界大多妖初开蒙学下来的,与人界通用的五筹算法多有交错背离,学起来总是出错不易,他虽动了心思却一直没有动手,这次是个好机会,一鼓作气趁着肃清推行。”
封决对她的效率匪夷所思:“你到底什么时候还和相乌商量了,不是让你休息吗?”
林寒见晃了晃药碗:“药喝完了,我马上就会好,不需要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