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此时,霍容景已经下车,他脸色铁青,任由助理在边上说个不停,不发一言。
“霍先生,你放心,太太真的很安全。她这么大人了,自己对身体情况是有分寸的!我查到她是来医院看她的姑姑了……”
助理在他身边说了许久,仍不见霍容景出一句声,终于,他识相地闭嘴。
人们都以为霍容景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人,身边知道他结婚的人不多,却也都认为他是随意将温澜娶进家门,组成一个名义上的家庭而已。但是陈特助知道,霍先生并不像外界所传的那样。他对太太是非常上心的,这一点,从刚才回到家,得知太太从家里偷偷跑出去之后,他冰冷却又略显焦灼的脸色上可以看出。
陈特助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霍先生明明深爱他的太太,却不愿意与她说一句软话。更不明白,那些报纸杂志上经常传出的花边新闻又是出自于何处……
有钱人的世界实在是太难懂了。
皱眉推开医院的玻璃大门,霍容景神情不悦,漆黑的双眸冷静而又带着讥诮。
有些人,是天生的王者,即便没有说半句话,仍能给人以强大的威慑与压迫,霍容景的所到之处,皆留下身后人的窃窃私语与忌惮眼神,他面无表情,步伐疾速。
他迫不及待,他想看看那个女人是怎样从家里偷溜走的,他想知道那个女人的身体状况究竟是怎么样了,是否虚弱得几乎快要晕倒,却仍是硬撑着,非要看看姑姑才放心。
温澜是一个固执的女人,这一点,他早就清楚,她的固执中带着对家人的情义,可是这样的女人,为什么偏是对自己的丈夫没有半点情义?
哦,她是充满情义的,只是那情义全都错付了。念及霍司年,霍容景冷笑,再没深想下去。
步履匆匆,电梯门缓缓打开,霍容景迈开长腿,刚要踏出电梯,一个温软的身子不期然撞入他的怀中。
对于这样的投怀送抱,他并不感到陌生,只是眼前这个女人哭得梨花带雨,更让人感到烦躁了。
霍容景不耐地拧眉,双手抗拒地推开许如依。
从小到大,妈妈都是袒护温澜的,若不是因为她与母亲长得像相似,都快认为温澜才是妈妈的亲生女儿了!就没见过这样护着自己娘家人的,许如依越想越来气,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了一路。
而与霍容景的相撞,只不过是一个意外而已。
许如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没想到冲进电梯时居然能撞见一个气质超然到与边上人完全不符的男人。
抬起眼时,她有些诧异,目瞪口呆之余,脸颊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红晕。
在许如依心中,此时眼前的男人一定认为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可在霍容景眼中,却对许如依视而不见。
“抱歉,这位先生,我脸上都是眼泪,把你的衣服都弄脏了。不如这样,你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我,我给你再寄一件衬衫过去。”电视和小说都教了,遇见心上人一定要勇往直前,不用怕被人拒绝,只有紧紧抓住机会,幸运光环才会落到自己头上,对此,许如依深以为然。
“不必。”不动声色地推开许如依之后,霍容景从兜里掏出一条颜色清雅的手绢。
他向来有洁癖,随身带着手绢,对于任何除自己以外的人都必须保持距离,只唯独温澜。
只有温澜是意外。
抽出手绢摊开,还未来得及擦拭自己的双手,手绢已经被人一把夺走。
这手绢真好看,这男人,不仅是外表与众不同,连品味都比一般人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