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底默默喟然一声,走到公交车站,摇着车,回家。
家里,依旧没有金童的身影,甚至,连她的味道都淡了许多。我裹紧被子里努力汲取她残留的印记,希望我们不要迷失在这个钢铁铸造的森林里。
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着,只是每天都要找吉隆坡的新闻看,早中晚,我不惦记着三餐,只记得给金童打电话。末了,再发一条提醒信息:金童,剩六天,剩五天,剩四天,剩三天,剩两天。。。
s城的天气忽冷忽热,而吉隆坡的天气一直都是好天气。我记得,金童很喜欢穿裙子。高挑的她穿裙子很好看。她是不是太留恋吉隆坡的天气,而不愿回来了。难道她忘了,在这里,还有一个人在苦苦等她回家。工作的时候还好,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想着想着,怨着怨着,泪珠子就会无声无息的跑出来。
公司依旧正常的运转着,企划部一如既往的忙。金童不在的时间,都是汪明秀在处理。我借着搬东西的名头,又上去过几次。逮着人就问着金部长什么时候回来,大家都敷衍着我快了吧。每一个人的反应都是那么的正常。但是谁能明确的告诉我,快了吧,究竟是多快,明天,下一分钟,还是下一秒。大家的正常让我感觉自己才是那个有病的人。整个陌生的世界只有我还记得有金童这个人。每每看到他们对我投来微笑时,我都想哭。替金童委屈的。她洒了多少热血在企划部,但是这里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消失了。凭空消失了。
正因为他们的无所作为,金家的无所作为。让我几度在警察局门口徘徊。每次想走进去报案,但不知道以什么身份说明情况。难道金童只对我一个人,失踪了?
新的一周又开始了,我抱着极大地期待早起往公司赶,一整天,都没有听说金童要回来的消息。下班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没了力气,连站起来都成问题。我等大家都走完了,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认认真真的给金童发信息:金童,只剩一天了。
从公司走出来,天已经黑了。我没有坐公交,而是一步一步的走回家。走三步歇一步,好不容易挨到家,累得发虚,肚子却感觉不到累。倒在铺上跟挺尸一样。更确切的说,我现在只有一副躯壳,心房的住客消失了,心也跟着消失了。
眼角瞟着时间已经跨到了新的一天的零点,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个劲的往下掉。我对着手机咆哮着:“金童,你这个骗子,骗子!明明说好了数完手指头你就回来了。十天,十天都过了,你怎么还不回来,为什么还不回来。”我将手机一扔,整个脑袋埋在被子里簌簌不止,好似要把这么多天的隐忍、委屈、不甘、伤心都发泄干净,一点一滴都不剩。
医院:
“你醒了?”金夫人看到金童微微睁开眼皮后,有些激动的失态了。金童被安然送回s城后,金夫人就贴身照顾,寸步不离。倒不是她有多爱金童,而是昏睡不醒好几天的金童,生死未卜,她想在第一时间知道最终的结果,好部署接下来的安排。
金童慢慢的眨眨眼睛,意识还有些混沌,脸上带着呼吸机面罩,对于出现在视野里的人影,有些模糊。
“金童。”金夫人靠近病床,轻柔的喊了声,见金童没啥太大反应,按下了呼叫键。
医生急速奔来,对金童简单的检查后,和她交流,但是金童都十分茫然。
金夫人耐心的在vip病房等待金童的各项检查结果。最后得到的结果是,金童身体伤害慢慢在恢复,但是大脑受损,有失忆的症状。
当金鹏听到这个结果后,金夫人毫不意外他会做这个决定:封锁金童失忆的消息,但放出消息,只说她出差受伤,左手骨折,需留院检查。
金童的车祸纯属意外还是人为,需要查证。这件事和郑家有关,真把两家推到了风口浪尖。眼下金氏集团和郑氏集团已经签下了好几个项目,就此罢休,得不偿失。金鹏只能先保住两家的面子,等秋后算账。
金童失忆,真是让金夫人失掉了好大一个筹码。看着病床上木讷的金童,金夫人在心里盘算着,她还有几分价值,或者说,她还有价值吗?
金童的日记节选:
我在哪?她是谁?我不喜欢她看我的眼神,就像狮子盯着猎物。他又是谁?我也不喜欢他。因为他来了以后,我做了更多的检查。看着打了石膏的左手,我应该是受伤了。。。
他们说我是他们的女儿,名字叫金童。问我还记得什么,我摇摇头,脑子里没有任何印象。。。
病房,我一个人住,好冷清。营养餐,我天天吃,好腻。最怕晚上,我一个人睡,好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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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朵抱抱 金童抱抱
┭┮﹏┭┮醒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