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吶!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独自站在釉绿的草原上,抬头不语,若有所思的仰望星空。
「你是……?」少年努力想从记忆中找寻这熟悉的身影。
「今天的星空真美对吧?」
「你在说什么?现在可是白……」
少年愣了一下,嗅闻微风中从女人身上散发的紫罗兰清香,不自觉走近正撩动着褐色秀发的女人。
他看向女人仰望的漫天星空,嘴边不自觉地吐出讚美。
「好美。」
「躺下吧!」女人坐在草地上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请问你是谁?」少年并没有拒绝,彷彿本能般,将头枕在女人的腿上。
「我不是谁,我并没有身分,只是力量的馀韵。」女人的迷人眼眸注视着少年。
这淡淡的紫罗兰清香;白色的洋装;秀丽的脸庞,流泻而下的褐色发丝,你到底是谁?
啊!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的怀念?
少年的执念继续驱使着自己在记忆中游走,期望能找任何蛛丝马跡,但是宛如撞到铁块的迎面痛击将他的意识抽离,依稀还能听到撞击的回音。
「乖乖睡吧!我可爱的孩子。」
女人扶着少年的脸庞,轻轻的吻了下去。
少年眼前一黑,再度睁开眼自己正躺在床上。
「你到底是谁?」少年不自觉地向天花板伸出手彷彿要抓住什么,但却跟自己的记忆一样,什么都没抓到。
「感觉好真实,一点都不像作梦。」少年摸了摸脸颊都还能感受到馀温,可能是真实,也可能是单纯的梦境。
上学路上,少年回忆起清晨的梦,突然有人从后面搭上了他的肩。
「早啊!享天伦。」
「是姚仁奈啊!早啊。」
「怎么?有点没精神,昨晚没睡饱啊!」
「没啊,只是在想梦里看到的一个女人。」
「哎呦!作春梦喔!正不正?爽不爽?」姚仁奈一脸邪笑。
「才不是,不要那么色好不好!」享天伦没好气地回答,毕竟这傢伙总是这样从没想过要改。
「你认识她吗?还是有见过?」
「不认识也没见过,只是……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作春梦的话,任何一个女人都会有亲切感的。」
我已经不想管这个整天精虫上脑的人了。
「别摆出那么厌恶的表情嘛!啊!我只是开开玩笑、开开玩笑。」
姚仁奈看自己说的话有点过头了,急着打圆场。
「反正那只是梦,也不用那么在意,你说对吗?」
「唉!你说的都对,你说的都对。」享天伦本来就不想为难平常都用下半身思考的人。
距离这里不远处的屋顶上,一个身穿黑色大衣的金发男人正观察着享天伦,黑色的眼眸写满了阴谋。
见享天伦正飘散着千丝万缕的微弱魔力,男人掛上了浅浅的微笑,满意的看着已经成功的计画,化成暗血色的烟雾消散。
「奏效了呢!」
很快地到了中午,他们一同到食堂吃饭。
「快点!餐点很快就要没嘍!」食堂阿姨吆喝着。
「我要猪排饭。」
「那我要咖哩饭。」
两人拿了自己的餐点随便挑了个靠近落地窗的位置坐下。
「话说后天就是母亲节了,你有什么预定吗?」姚仁奈将勺起咖哩的汤匙随着问题一同指着享天伦。
享天伦沉默了一会,他没料到有一天姚仁奈会问这问题,但也决定认命回答:「那个……其实我并没有关于母亲的记忆。」
「以前我对这类话题都蛮敏感的,都会尽量回避,我爸也几乎没提过我妈的事情。」
「对不起,说了不该说的话。」姚仁奈马上就察觉到自己採线了。
「不用道歉啦!反正我早就释怀了。」享天伦苦笑继续说道。
「我对我妈只留下了一点模糊的记忆,大概是1、2岁的记忆吧,只是脸跟声音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一股紫罗兰香,还有那牵过我柔软又温暖的手,我们坐在星空下的草原,看着银河。」
「然而在某天发生了意外,我想回忆起那天发生的事;却怎么都回想不起来,也可能是因为创伤导致失忆,我就只知道当时家里发生火灾,房子完全被烧掉了。」
「而且这些事还是事后我爸带我去看心理医生跟我讲才知道的。」享天伦的双手在不经意间握得通红。
「明明我是当事人,却什么记忆都没有,跟个局外人一样。」享天伦不甘心的敲了一下桌子。
「但儘管如此,我依然相信她还活着。」就算没有记忆,但是清晨的梦让享天伦篤定了这想法,也许梦里的那个人正是自己的妈妈。
「抱歉,讲了这么沉重的话题,快把饭吃完,等等还要午休呢!」享天伦见姚仁奈蹙眉的模样果断结束话题。
「喔!快吃吧!」
『我依然相信她还活着。』虽然这么说,可是我连一点像样的线索都没有。
享天伦转过头透过落地窗看向外面的树林,他看到了一个人影。
是个拥有浅绿长发的女人,和梦中那个女人有着类似的气息,同样的似曾相识。
享天伦揉了揉眼睛,女人便消失了,但是他却能清楚听到那女人的声音在脑中回盪:「别追究那天的事,那不是你该涉足的。」
「干嘛!一副看到鬼的样子,快把餐盘拿回去放。」
「喔、好。」
「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我太累所以有幻觉跟幻听了?」享天伦如此在心中默许道:「嗯!绝对是这样,我绝对只是太累了而已。」
直到放学,享天伦的心还是放不下。
「啊!果然还是会在意呢!那女的到底是谁?搞得我下午上课都静不下心。」享天伦不断思考着清晨的梦境与女人之间的关联。
家门口前的地毯上放着一封泛黄的信件,信封口用蜡封着,那蜡印着紫罗兰的符号。
「这是法文……德文……好像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