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一直站在这里不动,还不打算逃走么?”
无名赌徒抱着怀里的猫,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柔抚摸着,猫发出慵懒的喵声,眯着绿莹莹的眼睛望着另一边的秦时。
秦时平静地说:“在这个时候逃走了,还怎么和你把这个赌局玩下去。”
“就你?还想跟我继续赌?”
无名赌徒先前一连收了三个灵魂,心情忍不住飘飘然起来,态度自然隐隐傲慢无礼,虽然微微一笑却是格外让人不舒服。
“你那些朋友的结局,难道还不够惨烈难看么,与我对手,不论是谁通通只会输得一败涂地,没有人能够撼动这条天理。”
“你认为自己很厉害就像个大英雄,实则愚蠢得可以,在我的面前,顶多算个没断奶穿着开裆裤的毛头小子。”
“试问,天底下谁会怕一个妈妈不给喂奶就哇哇大哭的孩子?哦,我忘了,也有,不过他们与你相比之下更愚蠢、更弱小、更微不足道。”
被对方不屑一顾地用言语羞辱,秦时也不愤怒地回击。
他站定在长方形桌子的前面,跟无名赌徒面对面直视,目光不逃避一厘一毫。
“你确实很强,也确实很聪明,但论起打赌,你只能算作一个仅供茶余饭后的无聊笑话。”
无名赌徒的眼神瞬间不善起来,“哼,牛皮吹得倒挺大。”
秦时说:“这不是吹牛皮,而是陈述事实,你的自信不过是自负罢了。”
“……”无名赌徒眼神彻底冷下来。
手底下的猫被揪疼了毛,喵喵叫了几声却也依旧唤不来主人的注意力,只能从怀里跳下来在桌上,忿忿不平地瞪着让自家主人心情不对了的秦时。
无名赌徒傲慢无礼地瞥他。
“好一个敢说敢为的大英雄,换做其他人听到这番言论早就拍手称赞了吧,可惜,唯一出彩的也就是嘴皮子上的功夫,获胜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一个毛头小子能做些什么?尽管犯蠢倒是不错。”
秦时瞥眼对他。
“我能做的事情有很多,眨眼之间杀了你、把你的四肢扭断、或则让你每时每刻都痛苦万分可就是无法去死。”
“但就这样简单地死掉也太无聊了,这可不能是一场壮丽的牺牲表演,一个自以为是王的跳梁小丑最该得到的就是一个足以让他认清现实的绝望失败。”
“这样好了,跟我打个赌如何?”
无名赌徒说:“哦,你想赌什么?”
秦时说:“赌我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地赢了你。”
无名赌徒笑得很是得意,“你真要和我打赌?你可知道,这个输赢是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永远掌握不了的?你纯粹就是来寻死。”
秦时淡然道:“我当然要赌,而且也用不着等到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今天,就是你明年的祭日。”
无名赌徒忍不住仰天大笑。
“我本以为你是个缺心眼的傻子,原来你其实是个没脑子的疯子。”
秦时说:“谁是傻子,谁是疯子,早就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只是不知道你敢不敢证明。”
无名赌徒说:“一个疯子一心一意地想要找死,我何必去拦?况且我一向是很宽容大度的,也是很乐于助人的,若是有些人不满足于活着,我并不介意花点时间去满足他们的心愿。”
“但……”
无名赌徒的话突然顿住,他眯起眼,一副半笑不笑的模样。
“不管赌什么都要有代价,想必你想要赢得的是三个朋友的灵魂,可这是三个灵魂,那是珍贵的很,你的身上……有相同等值的东西么?要明白穷光蛋可没资格上赌桌。”
秦时说:“等值的筹码,我一个人足以。”
无名赌徒说:“你一个人的灵魂?你以为自己是谁,天王老子般金贵吗,一个顶三,真亏你说的出口。”
秦时说:“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无名赌徒的嘴角挂着讥诮的笑意。
“你叫什么名字,很重要吗?”
“世界上和我的名字一模一样的人或许有很多,可能拿着算盘怎么数都数不过来,但……世界上恐怕没有几个与我同样拥有着一百多年阅历的灵魂。”
秦时挑眼望着,微勾唇。
“这样的我,在你收集了数十个、数百个的人类灵魂里是否算得上是弥足珍贵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