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和赵元互相用眼神对视了一下。
赵元蹲下身来,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就是那个在北宫王府前死缠烂打要把信交给北宫辰的流浪汉?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的。”
老酒鬼说:“你们还没有回答刚才的问题,为什么我给北宫辰的信会在你们的手里?”
赵元说:“要问的,也应该是我们这边才对吧?说真的,我并不相信你能爆出有关于月琼的过去。”
“一个看起来六十多岁的老人,怎么可能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扯上关系?即便说成父女也太不相像。”
“就算你和她之间真有关系,那也只有可能是哪天,她刚巧路过往你碗里扔了几枚铜钱的关系。”
“你写信,神秘兮兮地特意把人叫到这鬼地方来,我看,怕不是居心不良的诈骗吧!”
一般听到这种话,普通人早就气炸了,但老酒鬼却一点儿也不气急。
他哼哼了两声。
“别对我使什么激将法,我不吃这一套,你们要是还不打算回答我刚才提出的问题,那就快滚吧,我懒得听人放屁。”
赵元怔住了。
他没想到这个老酒鬼的警惕性如此之高,居然丝毫没有被激怒到,反倒对着他摆出一副爱理不理的嫌弃脸,好像压根就不怕自己这样不配合会因此遭受到什么危险。
他不禁思量,难道……这个老酒鬼真的知道月琼的过去?所以才会表现得这么有恃无恐?
他决定还是先打开天窗说亮话,不管对方是真的有料、还是故弄玄虚,都先行一步试试看再说。
赵元说:“我们为北宫辰做事,是她手底下的人,你如果是想找她商谈什么事情,那么对着我们讲也是没有任何差别。”
老酒鬼怀疑道:“北宫辰呢?她既然拿到了这封信,为什么不亲自出面,反而要派你们两个小喽啰来敷衍我?”
赵元脑袋上冒出一个井字。
说谁是小喽啰呢,有见过这么俊的跑龙套的吗?你全家才是跑龙套的!
赵元说:“北宫辰是北宫王府的郡主,身份之尊贵,当然不会随便出去走动,如果无论做什么事都亲力亲为,那出了什么意外,又有谁能担当得起。”
“派两个信任的心腹来帮自己做事,这种事普天之下多得很。”
老酒鬼说:“讲得倒是头头是道,但我凭什么相信你们就是北宫辰的心腹?我活了六十八年,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坏人会说自己是坏人的。”
见老酒鬼听了话后,不仅没有相信,还脸上的怀疑越发严重,赵元不动声色地想。
这人心眼还真不是一般的多,谨慎小心得跟在高空上的钢丝线上走路一般。
这样看来,对方身上说不定还真有他们需要的东西,好不容易找到了突破口,这次,说什么也得抓紧了机会不放手!
老酒鬼见赵元不说话,还以为是因为被揭破了编造的谎话,所以变得心虚了。
“怎么……此时此刻一直不开口是在想着到底该怎么圆谎么?我就知道,你们根本就不是北宫辰身边的人!”
“会冒充北宫辰的心腹身份,就是想替月琼杀了我这个唯一的知情人,这样,也就不会有人知道她是怎么踩着血海人肉爬到如今这个位置上的了!”
赵元手里一紧,这人,果然掌握着有关于月琼的秘密!
赵元说:“如果我们真是来替月琼杀人灭口的,你以为自己还能活到此时?早就死了不止一百次。”
“想要证据,我身上是有,就不知道你这两只眼睛,能不能瞧得出来这东西有多独一无二了。”
一枚圆形的铜制令牌,摇晃了一下出现在眼前。
它通体铜色,正面刻着大大的御赐二字,字体刚劲有力,另一面则是刻着只威风凛凛盘坐着的老虎。
正是在少林寺时,赵元当着众人的面拿出的御赐令牌!
老酒鬼虽然已经有六十八,老眼昏花得很,但怎么可能看不清楚离他这么近的东西,更何况,上面还有那么大的御赐两字。
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不由得揉揉眼睛,一脸不敢相信地更凑近了看。
而这一看,顿时惊恐得他魂飞魄散,心脏直抽抽,一屁股往大门外面跌了下去。
他两只脚挂在大门的门槛上,花白的乱糟糟头发下,眼睛大的像铜铃,颤抖地指着赵元手里拿着的那枚令牌。
“……这……这不就是当今皇上赏给那个北宫王爷的御赐令牌吗?据说拿着这令牌,不光能够调动兵部发号施令,还能自由出入皇宫面见皇上。”
“天底下就只有这么一枚的御赐令牌,而你居然手里会有,难道你……你们真是为北宫辰做事的心腹?”
赵元说:“难得,你终于相信了?”
皇上御赐的令牌就在眼前晃悠着,见令牌者等于见王爷,老酒鬼此时此刻哪里还敢说不相信。
他连忙道:“我相信了,我相信了!刚才草民若是有什么冒犯,还请两位大人恕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