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将近一个月的颠簸,聂霜城终于押解着管瑶清到了靳国都城锦城。
锦城的城门又高又大,又坚固,城墙更是固若金汤,城门外是一马平川的青草地,偶露出焦黄的土色,时有飞鸟回旋在半空。管瑶清却突然间心里头空落落的,有种苍桑落寞之感。之于途中那种新鲜好奇,此时此刻,早就已经荡然无存了。
纵然身边有许多人,纵然城门口的靳国百姓们来来往往,并不比随国都城的城门口人少,纵然在这草长莺飞的四月里,她的心里依然充满了荒凉与孤寂。
就算是死,她也宁愿死在自己的国土里,如今,她的心跟她的身生生被分离了两地。
漫长的思乡思国之情,在她的心里头如城外疯长的野草一般,疯狂地蔓延着。
在经过城站口的侍卫时,聂霜城拿出了自己的将军令,那些守城门的侍卫忙将他们放了行,聂霜城回头看了她一眼,一眼便看到了她眼底的失落,
“在这里,将会从新开启你的人生,加油。”他温柔的眼神,认真的鼓励,却仍然给不了她想要的温情。
她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继续沉浸在自己那孤寂的世界里……
随国,勉州地界。
“小姐,您真的要跟着那公子浪迹天涯吗?”一小茶馆的儿落里,坐着俩丫头,一个嘛娇滴滴的,看就是个富家千金,另一个嘛,粗布素衣,一看就是她的随身侍婢。
“那可不,我阿芷想要做的事,想要得到的东西……或人,就一定要做到,一定要得到。”望着茶馆外来来往往的行人,阿芷的眸子里充满了坚定。
“可是,可是我们就这么走了,万一……”侍婢环儿一脸无奈,“我怕,怕……”
“哎呀,怕什么怕,要怕你自己个儿回去。”阿芷不耐烦道,“早知就不带你了,出来多好啊,一路游山玩水的……虽说把那家伙给跟丢了,可我坚信,我一定能找到他。”
“好,好吧,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阿芷不知,此时此刻云州城里,宫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皇上,明月宫里的小关子求见。”慕容深正在御书房里阅卷,忽然内侍来报。
“小关子?不是公主的贴身小太监吗?难道说公主回来了?”他不禁心头一喜,“快,快让他进来。”
须臾,小关子便行色匆匆地走了进来,
“皇上,奴才,奴才找到了公主留下的一封信。”并跪倒在地上,双手奉上了明月公主留下的信。
内侍忙接过小关子手中的信递与慕容深,慕容深迫不及待地拆开信一看,信上的落款日期竟是五六天前:父皇,女儿不想嫁靳国世子,连日来,女儿在宫里一想到这些事就难受得紧,所以想出去走走,等女儿玩够了,自然会回来,父皇勿念!
这,这成何体统!
不是说得好好的吗?怎么就说变就变了。
明明她自己都答应好了的,要做随国大功臣,要远嫁靳国,可怎么就又不想嫁了?真是女儿心海底针,眼下,这倒是其次,她一个人独自出门在外,万一出了什么事……不行,一定要找到她。
“来人,传令下去,加大搜索范围,力必找到公主。”
这丫头真是越来越胆儿大了……
靳国都城,锦城。
上管瑶清意外的是,聂霜城并没有把她关进靳国的大牢里,而是关进了他自己的府院里,确切地说,应该是把她囚禁在了自己的将军府里。
看来,她所料想的应该是真的了。
住进将军府的这几天里,每天都有专人侍候她,让她觉得很不自在,也很不习惯。
虽说,这里比呆在牢里似乎要舒服许多,可是在她看来,真的很难以让她接受。毕竟,她就这么住在这将军府里让那些将军府的下人们怎么看她,倘若义父知道了,又会怎么想她?
“我不需要你们,你们忙其他的去吧。”看着那些来来往往,为她忙前忙后的下人,管瑶清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可是对于她的话,那些下人们就像是没听到一般,依然我行我素着,“我有手有脚,不需要你们帮忙,行吗?”她只好抬高了嗓门儿。
“姑娘,这是将军吩咐的,让我们好好侍候姑娘,我们不敢怠慢。”这些人早已经奴性到了骨子里,一点儿也不懂得开通。
看到这样的他们,管瑶清忽然就想到了自己,忽然就想到了聂霜城对她所说的话,不过,说到底,她与她们还是有些区别的。因为,她知道义父一直做得都是正义之事,他一心为君,一心为国,为随国的百姓,她是打心底愿意去为他做一切的。
“好,既是如此,让你们将军来跟我说,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她便一脚踢翻了桌旁的凳子,吓得那些下人们忙退出了她的房间。
她不知道,聂霜都一直就在她的房间门外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那几个下人刚出去,聂霜都有点就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