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在自己的房间里,隐隐约约的听见老妈和外公一直讨论着天宇,不用说,准是一些不好的
论断。因为生气,所以落泪,拿起手机想和天宇说话,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他会生气吗?他会
不会不想理我?他会不会因为受到了面子的伤害,所以想回避我?我尝试的发了一条微信说:外
公很喜欢你送的茶叶。天宇回复:喜欢就好。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话题结束。我呆呆的看着手
机,过了一会儿听见关门的声音,再过一会儿外公来到我的房间对我说老妈出门了。我依旧在气
头上,心想出门就出门,关我什么事。
“要不我们在客厅里坐着谈一谈?”
我回复外公说:“你们不就是想跟我说覃天宇这人不行嘛,有什么好谈的?”
“我都还没说什么,你就知道我要说什么,看样子你还是挺聪明的嘛。”
“外公,我没有和您开玩笑,天宇他对我真的很好。”
“我没有说他对你不好,你就这么希望我一直站在门口?”看着外公杵着拐杖的样子,于心不
忍,就算再怎么不愿,也要强迫自己走到客厅听外公的教导。“刚才你妈妈和我聊了聊那孩子,
当然我不会只听她的一面之词,所以我要问问你。”我看了一眼外公没有说话。外公见我没说话
便问:“他知道你的家庭情况吗?”
“知道啊,跟他说了父母离异。”
“他给你妈妈带了见面礼,我没有去现场他都能想到我,甚至还有你林伯伯,那么你自己的亲爸
呢?”
“他不也没有给外婆带礼物吗?”
“那不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了?”
“亲爸和外婆能划等号吗?这样,换做是你,你去见覃天宇的家人,你会给谁带礼物?”
“当然是他的父母了。”
“为什么?”
“因为他们很重要啊。”
“所以你想清楚了没有?”外公的话真是一针见血。
“所以天宇觉得我爸不重要?”外公点点头。“可能是我的态度让他觉得我和我爸的关系很一
般,他才没有想过要对我爸···”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连我自己都觉得这不能构成理
由。
“他知道你爸爸是干嘛的吗?”
“知道,我都说了。”我很清楚天宇的野心,天宇的社交都是带有目的性的,就我爸现在这种情
况,对他来说确实不重要。
“这是其一,其二,你外婆的家事,你都不知道,他却调查的一清二楚,可见花了不少功
夫。”是啊,外婆的家事我从不知晓,老妈和外公也未曾提及过,他是怎么知道的?
“外公,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他认识的人很多,真的很多,各种高大上,我在他认识的人里
面不值一提。”
“肯定还有关于其他方面的因素,至于是什么,我不清楚。我只能把我想到的,告诉你,你自己
做判断,毕竟你和他相处的时间比较多。”
“他对我很好,之前我也告诉你们了,他对我做的那些很暖心的事。”
“你是一个缺爱的孩子,我早就提醒过你,不要被小恩小惠蒙蔽了双眼。按照覃天宇对自己的生
活标准,他在你身上做的那些好事,只不过是芝麻米粒的大小。当然,我并不是教育你,让你成
为白眼狼,无视别人的付出,认为对方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但是我们每一个人都要怀着一颗
感恩的心,这是必须的。他可以选择对你好,也可以选择对你不好。他对你好,你很感激他这很
正常。只是在这些小恩小惠的背后,剩下的是什么?有多少感情只待激情消失过后剩下就是相互
折磨?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放手了又觉得不甘心,不放手又让自己生活在绝望
里。”
“我和他应该不会把生活过成这样吧。”
“钱和情你觉得他会选择什么?”我不想想这个问题,可这个问题根本就不需要想,覃天宇当然
会选择钱。
“外公我懂你的意思,只是,我和他到底该不该继续呢?我真的很喜欢他。”
“你真的很喜欢他吗?”这简直就是灵魂拷问,看着外公那双深邃的眼睛,我无从作答。
“虽然是一些小恩小惠,可是我觉得这些也够了。”
“那我们在回到第一个问题,他为什么觉得我和林伯伯很重要?”
“他就是想多认识一些人。”
“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是看看对他的事业是否有一些帮助。其实他很诚实,他都跟我说了他自己的想
法,他也教导过我,让我多认识一些人,积攒一些人脉。他不是一个坏人,就是一个事业心很重
的人。难道我要找一个没有事业心的人吗?像我爸那样,每天就是混吃等死。”
外公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换着说:“我希望你和他之间处于一直平等状态。”
“可目前就是,就是我一直觉得我欠他的,我帮不了他什么,反而是他一直在照顾我。”
外公沉默了许久才让我去找他的手机,把他的手机递给他。只见他打完了电话,对我说:“你等
会儿就把这个号码发给覃天宇,我已经和喜达屋集团那边的人打好招呼了,普华永道江城没有,
但喜达屋也不差。当初他们建酒店的时候,遭遇多方的阻拦,我希望江城能都成为国际化大都
市,便住了他们一臂之力,所以然覃天宇过去实习不是什么难事。考cfa是需要工作经验的,多
在一个国际性公司里工作,就多上一个台阶。”
“外公,您不是不喜欢别人找您办事吗?覃天宇这事会不会给您带来麻烦?”
“我是不希望你因为觉得自己亏欠他,就献上你自己。你妈妈今天是当着他的面把丑话说在前
头,她也是为了你好,为了保护你。我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思想都很开放,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可是为人父母,始终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吃亏,将来的事谁又说的准?你懂吗?现在好了,你也不
亏欠他了。”外公笑了笑。当情绪渐渐平息下来,才意识到刚才的行为有多么的无理,我居然为
了一个男的和老妈吵架?想想了刚才的情形在心里默默地笑了笑。人这一辈子到底要吵多少次架
呢?第一次大动肝火是和林老头,这一次是老妈,下一次又是和谁?真不希望有下一次。
“覃天宇都知道外婆的家事,我却不知道,你们从来不告诉我,为什么?”
“以前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不值得一提。”
“是好事还是坏事?”
“看心态,你要觉得是好事就是好事,你要觉得不好,那就是坏事。”
外公这么一说,我就察觉到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但又不得不接受的事。“不过我倒是觉得作为苏
轼的后代,我还是挺自豪的。”
外公呵呵大笑边说边摆手:“哎呀,这些,没有意义。”
“我觉得挺有意义的。”
“那家谱几百页,一页就几十号人,有什么意义啊?那么多姓苏的,又不是就你姓苏,只不过拿
出去说的好听而已。”
“叶城是外婆的父亲吧。”
外公点点头:“看来今天不告诉你,你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清朝晚年你高祖父,就是外婆的爷
爷,在江边开了几家水码头,你高祖父那个时候很聪明,给水码头分了几个级别,高中低档,就
好比现在的星级酒店。高档给老外住,中档给老板住,底档只要付得起钱就能住。就在这不知不
觉中和那些老外们混熟了,据说高祖父的英语还不错。其中有几个宣教士和你高祖父商量,想建
一个学校。你高祖父当初是奔着有钱赚,还有老外在后台撑腰,就同意了,就是现在保留至今的
吴家大院。”
“高祖父不是姓叶吗?”
“姓吴。”
“啊?”
“是你太姥爷为了保命改姓了,这书院开了之后,教也都是当时有钱人家的孩子,你太姥爷就是
在那书院里长大的。等你太姥爷开始管事的时候,水码头因为打仗全烧了,损失了不少钱。高祖
父想重开,太姥爷不同意,说开了照样会被烧,还不如好好经营书院。我的父亲当年十几岁的时
候,就是在他们家的水码头打工,没过多久就成了打手,因为江边经常有人闹事,为了防止那些
人找你高祖父的麻烦,我父亲就开始带人打码头了,没有人敢惹他,因为他敢打。所以高祖父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