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转了转手中的戒指,“那就挑那个老光棍吧,老光棍乍然得了个婆娘,还能放她走?等一二年生了孩子就好了。鳏夫其实也不错,家里孩子多,这日子啊,就热闹。徐氏最喜欢热闹了,她一个人住在外头,岂不寂寞。”
喜妈妈笑,“徐氏包藏祸心要害太太,太太还给她说婆家,真是雅量。”
魏氏笑,“都是女人家,我过得美满,岂能看她孤孤单单。”
喜妈妈顿时又笑了起来。
等刘悦薇睡觉起来后,魏氏忍不住把这事儿告诉了女儿。
刘悦薇呆了片刻,立刻也笑了起来,“娘真是个活菩萨,连她都超度。”
魏氏笑,“你爹念着骨肉亲情,不好真往死里罚她。再说了,若真和她计较,有损你爹的名声。头先我坐月子,家里拉拉杂杂又出了这么多事情。挨到了现在,我也该和她算账了。”
刘悦薇想了想,小声问她,“娘想说亲是假的吧?”
魏氏斜睨了女儿一眼,“年纪不大,心眼子倒是不少。”
刘悦薇笑,“娘,给她说个婆家也好。要是说成了,把她嫁出去,以后生死和刘家没关系了。要是说不成,大郎知道了,又要闹了。”
魏氏眯着眼睛,挥了挥手,把屋里丫鬟婆子都打发出去,悄悄跟刘悦薇说了刘文远的身世。
刘悦薇瞪大了眼睛,半晌后回过神来,“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上辈子刘文谦死后,五老太爷仍旧坚持主张过继。
刘悦薇想了想,“娘,既然要给徐氏说婆家,就大张旗鼓地说。徐家太太贪财,咱们些许费点银子,务必把她嫁出去。到时候,我看大郎是不是能坐的住。咱们再把内情给他略微透露一些,不愁他不去找五爷爷。”
魏氏嗯了一声,“我跟你说这个,是让你心里有数,你大姐姐我都没告诉她。你知道就罢了,不要到外面去说。给徐氏说亲的事儿你不要管,你好生操持你的丝织坊就是。我自己的仇,我自己来报。”
刘悦薇忽然心里有些激动,这才是她亲娘,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从来不做什么以德报怨的伪君子。
正说着呢,郑颂贤来给魏氏告别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我睡过头了。”
魏氏笑,“你们小孩子家家的,贪睡正常的很。素罗,倒杯茶来。”
郑颂贤喝过了茶,陪着魏氏说了几句闲话,就要告辞回家。
刘悦薇跟着一起出来了,回东小院把自己送给郑晗珺的一些小玩意让他捎回去。
郑颂贤在垂花门和刘悦薇告别,云锦远远地站着,既能看着他们,又不会听到他二人说话。
他先拉拉刘悦薇的手,“出门的话记得多带几个人,招女工的事情不急,等我下回休沐我陪你一起去。晌午太阳大,可别再出去了。”
一阵风起,刘悦薇的头发从后背被吹到胸前,郑颂贤放开她的手,把她胸前那一缕头发捡起,放到身后。
捡头发的过程中,他曲起了手指,中指似乎感觉到了一阵似有若无的柔软触感。
郑颂贤的脸微微有些红,刘悦薇也有些赧意,“你快去吧。”
郑颂贤双眼两静静地看着她,“那我回去了,等休沐了我再来。”
刘悦薇点头。
郑颂贤养成了惯例,脸皮也比以前厚了,“薇儿,你要记得想我。”
刘悦薇也不羞了,微笑着看着他,“光说我,你自己呢。”
郑颂贤顿时耳朵尖又红了,他怎们能不想她,除了读书,其余时间都在想她。
吃饭时想,睡觉时想,洗澡时也在想。可他又不能跟任何人说,只能自己一个人一会儿傻笑一会儿叹气。
庞世渊多次笑话他,让他赶紧把婆娘娶进门,省的牵肠挂肚。
郑颂贤难道不想整日和心上人在一起,但成亲还早呢,他还要继续苦熬一年多。
听见刘悦薇这样问她,要不是有人看着,郑颂贤真想把她搂紧怀里好生告诉她自己到底有多想她。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我是不是想薇儿,薇儿早晚会知道的。”
刘悦薇见他目光深邃,想到了他以前偷看秘籍时的样子,顿时心砰砰跳了起来。她当然知道了,她知道的多着呢,他身上哪里有颗痣她都晓得。
刘悦薇咳嗽了一声,“三郎读书莫要太累,十年寒窗非一朝一夕之功,日子久着呢。”
郑颂贤又拉起她的手,仔细摩挲她指甲上的凤仙花汁水,“薇儿说的我都晓得,但我想下次一把过了院试,这样我就是正经的秀才,就能天天和薇儿在一起了。薇儿想不想天天和我在一起?”
刘悦薇心里有些感动,有些羞涩,轻轻点了点头,“想。”
郑颂贤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一年多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用心读书,你去想做你喜欢的事情,开作坊也好,开铺子也好,不用怕别人说。嘴在别人身上,咱们就算做的再好,也会有人说三道四,既然如此,只要不有有违法度和规矩,咱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刘悦薇抬头看着他,心里又一阵暖流涌过,“三郎,你对我真好。”
郑颂贤笑,“等你发了大财,我跟着你吃软饭就好了。”
刘悦薇伸手在他腰下轻轻掐了一把,“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