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悦蓁等她爹和姐夫走了,把二姐姐上下打量一番,“二姐姐,你脸上还疼不疼?”
刘悦妍顿时哈哈笑了起来,“真是个傻丫头,开个脸疼什么。”
刘悦薇摸摸妹妹头上的小辫子,“我不疼了,三妹这几日在家里怎么样?没人管你了,是不是半夜才睡?”
刘悦蓁叹了口气,“唉,原来没人管也没意思的很。自由自在的,一天两天觉得很好,时间久了,心里空荡荡的。”
魏氏点了点她的额头,“小小年纪,说话跟老和尚似的。明儿开始每天早上到我这里来,我给你分派活儿干。下午你自己读书写字,要是有不懂的,就去找珺丫头或者你三哥问问,虽然从学堂回来了,不能真就把书本丢下了,总得多认几个字。”
正说这话,忽然外头婆子来报,“太太,表姑娘来了。”
魏氏连忙让人把她迎接进来,刘悦薇要起身迎接,刘悦妍按住了她,“今日你是客,我来接表妹。”
谁知汪彩凤自己掀帘子进来了,“表姐不用忙,我又不是客,自进来就行。”
魏氏让汪彩凤坐下,“彩凤以后来了就直接进来,不用让人传话。”汪彩凤非常守规矩,凡是到正院来,必定让丫头先通传,得到允许再进来。
“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伯娘不用客气。今日表妹回门,我把作坊里都安排好了,知道伯娘这里晌午饭好,我就来沾光吃顿好的。”
魏氏笑眯眯地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你那不要脸皮的后娘最近没去问你要钱吧?”
汪彩凤摇头,“她不敢来。”
魏氏嗯了一声,“那就好,你辛苦挣几个钱,都留着以后给自己傍身。你的卖身银一百两,也还了你爹的骨肉之情,以后呀,你就好好为自己活吧。”
汪彩凤点头,“我都晓得,多谢伯娘为我操心。”
娘儿几个在屋里说着闲话,魏氏说话的工夫,悄悄打量了二女儿好几回,见她神色间毫无异色,刚才来的时候走路姿态和往常一样,看来两个孩子还算守规矩。刚成婚的小夫妻,男孩子都没个餍足,小媳妇就要受苦,走路都歪歪扭扭的。
魏氏看女儿的同时,刘悦妍也在看妹妹,心里想的和魏氏一样。
前院里,九老太爷和四老太爷一起来了。
郑颂贤虽然是晚辈,但他是新姑爷,岳家自然要请人来陪。
两个老头子联袂而来,郑颂贤忙起身迎接,九老太爷摆摆手,“坐下坐下,你是贵客,我们两个糟老头子今日沾孙女婿的光来吃顿好酒席。”
刘文谦笑,“四叔和九叔能来,是给我脸面呢。”
四老太爷方正些,礼节性地问过郑老爷好,家中可好,郑颂贤一一认真回答。
九老太爷笑,“四哥,板着脸做甚,今日是来高兴的。”
四老太爷也忍不住笑了,“你如今好歹是族里的掌事人,就不能正经些。”
九老太爷哼了一声,“光正经有个屁用,办事公道就行,老五倒是看起来正经呢。”
刘文谦忙岔开话题,“我请了一个说书的先生,等会子就来了,二位叔叔赏个脸一起听听,咱们也热闹热闹。”
九老太爷一拍大腿,“着啊,还是文谦你孝顺。那天桥底下也有说书的,但每天人挤人,我老头子哪里挤的过那些闲汉,说书的什么时候来?”
话音刚落,魏大郎来了,刘文谦留下他陪郑颂贤,人一多话就多,屋里也热闹些。
很快,说书先生来了,摆上茶水果子,人老三代听的快活极了。
后院刘悦妍不干了,“娘,咱们也请个女先生来快活快活。”
魏氏笑,“放心吧,我还能委屈自己,马上就来了。”
魏氏不光请了说书的女先生,还有一个走街串巷的婆子。这婆子先来的,行过礼之后就开始讲故事,说的都是自己平日听来的各种故事,自己再润色一番,听起来匪夷所思的很。
魏二郎和闫庆才因为要帮刘文谦照看铺子,来的迟一些。
刘悦薇回门日子热闹的很,父母虽然没有请太多宾客,但一家人在一起热热闹闹,听故事,说笑话,吃酒席。上辈子刘悦妍虽然也用心招待她,但钱姨娘在一边叽叽歪歪,不免让人扫兴。
这一次,她把所有缺失的都找回来了。
下午回家后,刘悦薇一直兴高采烈。
郑颂贤问她,“娘子今日可高兴?”
刘悦薇抚了抚帕子,“高兴地很。”
郑颂贤又笑,“三奶奶高兴了,可有赏赐给小的?”
刘悦薇把帕子甩到他脸上,“赏你晚上多吃一碗饭。”
郑颂贤哈哈笑着把她搂进怀里,“明日我就要去学堂了,娘子以后一个人在家里,吃了早饭先去娘那里看看有什么吩咐。娘要是无事,你找嫂子们玩也行,回去找岳母也行,只要和娘说一声就好。”
刘悦薇两只手放在他胸前摆弄他的衣襟,“三哥不在家,我一个人好无趣。”
郑颂贤在她脸上亲一口,“我十天休沐一次,等过年的时候还有半个月的假,到时候我读书读半天,剩下的时间都陪娘子玩。”
刘悦薇笑,“那怎么能行,你要多读书,明年争取再考个案首。以后举人进士都要考回来,我还等着你给我挣个诰命呢。那姓冯的不过是七品官的女儿,就敢瞧不起我,以后三哥做大官,我让她给我磕头行礼。”
郑颂贤忍不住笑,“好,让她给你磕头行礼。”
刘悦薇看了看外面的天,“咱们去看看小鸟儿吧,那八哥机灵的很,咱们教它多说几句话。”
小夫妻手拉手到了廊下,八哥立刻张嘴喊,“贵人好,贵人好。”
这是原来的摊主教的,就因为会说这句话,八哥的身价倍增。
刘悦薇喂它吃点东西,然后教它,“三哥,三哥。”
谁知八哥立刻跳着脚骂了起来,“臭婆娘,臭婆娘,饭做好了没,老子饿了,老子饿了。”
旁边的丫头婆子们都笑了,钟妈妈赶紧解围,“想来那摊主平日和家里婆娘说话时嘴上没个把门的,被这扁毛畜生听到了,竟然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