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朔迷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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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了摇头,似乎清醒了不少。

男人朝四周张望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将戒指放进自己的上衣口袋里。

男人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一个女子从一丛竹林后走了出来。

冷笑挂在她的脸上。

女子走到那堵破败的墙壁旁,心道:上十,左六。

在另一个位置,女子取下一块砖头。

女子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取出一枚戒指,又从腋下拽出一块丝巾。

当一切妥当后,女子冷冷地看着自己第一次取下砖头的位置,心道“这样的戒指,全世界不过十二枚,三叔也不过只有一枚,我会轻易让你发现吗?狡兔三窟,何况我这个死了多次的人呢?”

突然,女子心惊地朝地下看去。

是什么?

女子从地上拣起一个软软的东西。

微弱的夜色下,女子看着手中的东西,一双眉毛愤恨而又疑惑的纠结着。

一个绣制着紫薇花的荷包。

一个因为长期抚摸早已发光发亮的荷包。

那紫薇花绣制得笨拙可爱,可见是出于一个孩童之手。

荷包里的花瓣早已变成齑粉,也无甚香味。

剧烈的痛和恨袭来。

很小的时候,自己也曾有这样一个荷包,是那个自己最恨的女孩为自己绣制的。

当那个人人喜欢的明媚如朝霞的女孩将同样的一个荷包递送给自己时,自己下意识的狠狠咬下。

看着血从那个女孩的手腕流出的时候,她感觉从没有过的畅快。

自己重新回到云水镇,真的是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林家绣法吗?

是了,自己想要的不过是酣畅淋漓的感觉。

自己想看到的不过是血再次流出的感觉。

纤细的手狠狠将那个陈旧的荷包抓在手心。

女子掉转身子快速朝沧月轩走去。

……

沧月轩静悄悄的。

女子提起罗裙走到雕花漆门前。

手指轻扣。

一个睡眼惺忪的小伙计将房门打开。

“二少奶奶——”庚大壮揉了揉眼睛。

于凤凰不容分说地走进房间。

“我来看看二少爷——”

庚大壮打着哈欠跟在于凤凰的身后,道“自从二少爷大婚之日吐血开始,这屋子里就很少离人。加上宝儿小少爷遭遇到歹人的盯扰,老夫人和二姨太早已安排,让小的们寸步不离的保护好二少爷。”

于凤凰并不理会庚大壮,径直走到林桐卓的床前。

林桐卓鼾睡着,口水顺着嘴角流淌着。

庚大壮摸着脑袋说道“二少爷睡了有好一阵子了。”

于凤凰回头微笑地看着庚大壮,道“你可曾睡了?”

庚大壮惊吓地摇头道“二少奶奶说笑了,大壮怎么敢合眼呢?再说,再说——”

“再说什么?”

“再说这二少爷总打呼噜,大壮怎么睡得着啊?”庚大壮嘿嘿地笑着。

于凤凰笑着转过身来,仔细地看着鼾睡的林桐卓。

突然,于凤凰将手伸进被子里。

“我摸摸这褥子可用再加一床。不错,还是温热的嘛。”于凤凰笑着说道。

……

清晨,安容顺在秋嫂的搀扶下来到沧月轩。

丫鬟宛儿正抱着被子走进林桐卓的房间。

安容顺诧异道“桐卓的被子昨日不是刚换过吗?”

一个大汗淋漓,手拿扫帚的女子从房中走了出来。

“娘,是我让宛儿在这屋子里再加上一床被子。”于凤凰笑着说道。

安容顺皱眉道“你在做什么?”

于凤凰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道“儿媳在擦这屋子里的灰尘,儿媳是想着——”

安容顺皱起眉头。

“儿媳是想着搬过来和桐卓在一起。”说完,于凤凰的脸红了。

不等安容顺发问,于凤凰接着说道。

“每日里虽然庚大壮陪伴在桐卓身边,可这到后半夜,儿媳总是担心庚大壮会睡着。

医生也说过,桐卓啊,要经常为他翻身,要经常为他擦身,要经常在他耳边说话。这样才有助他早日恢复。所以儿媳想搬到这里住,每日陪伴他——”

于凤凰哭了起来。

“桐卓曾经那么英姿飒爽,如今——”

安容顺的眼睛红了。

她也曾想过让于凤凰陪伴林桐卓左右,可是内心,她总是莫名的惶恐,觉得于凤凰有什么不妥帖的地方,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妥帖呢?她想不明白。

于凤凰的行动,于凤凰的话,于凤凰的眼泪逐渐将她内心的冰山融化了。

自己为什么要质疑于凤凰对桐卓的爱呢?

毕竟她和桐卓也曾相爱过,两个也曾是一对人人羡慕的佳偶。

安容顺拿起丝巾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花,道“凤凰啊,以前啊,娘误会你了。”

于凤凰丢掉扫帚,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扶住安容顺的胳膊,道“娘,您别这样,儿媳会心痛的。”

安容顺轻轻拍了拍于凤凰的手,感慨地说道“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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