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飞草长(2 / 2)
对于老实巴交的于德胜,无论是安容生还是许茹宝都没有兴趣多说上一句,因此于德胜每次都顺利地拿了药。
这一日,又到了林桐卓打针的日子。
安容顺早早来了房中,仔细地看着孟水芸将那针管取出。
孟水芸看着针管里的蓝色药液,奇怪道“那许茹宝说的不打就会皮肤溃烂——”
安容顺吃惊道“你想做什么?”
孟水芸摇头道“我只是觉得奇怪,我总感觉桐卓的症状有些像,有些像烟民。也不太像。”
安容顺拍着大腿,大哭道“哎呦,水芸,桐卓都这个样子了,你还有心情说他像烟民。”
孟水芸急道“娘,你别着急,你听我说。我是觉得每次打上这针,桐卓的眼睛就很迷蒙,好像,好像那些烟民吸食大烟后的表现。烟民就是经常要吸食,不吸食就浑身难受。而桐卓每隔一段时间也会出现烦躁不安,毁物打人的症状。”
安容顺诧异道“你说的倒还真的有几分像。”
忽然,安容顺再次大哭道“可人家烟民不瘫不傻啊,至少人家会言语啊。”
孟水芸陷入沉思。
在自己和林桐卓大婚前,林桐卓在无人的时候还能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走,言语思维也和正常人无异。那个时候,郝兆飞也是每隔一段时间给他注射这蓝色的药液。
蓝色的药液?
孟水芸猛然将针管举了起来。
是了,之前注射都是三分之一针管,而现在是满满一针管。
绿真曾被林桐卓从地窖里救出,说明在最近几个月里,林桐卓也有清醒的时候。
许茹宝和郝兆飞用针管里的药液来威胁林家,控制林桐卓,为什么林桐卓的状态会时好时坏?
孟水芸凌乱了。
许久,孟水芸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安容顺,道“娘,我要给林桐卓打针了——”
安容顺抹了抹眼泪,将头扭向一边,道“好,好,你打吧。”
每次给林桐卓打针,安容顺都会将头背过去。
缓缓推动针管,蓝色的药液注射进林桐卓的身体。
林桐卓的眼神渐渐变得迷蒙,仿佛在享受着什么,片刻后,林桐卓沉沉地睡去。
安容顺转过身来,哭着将被子为林桐卓掖好,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间。
看着安容顺走出了小院。孟水芸从身后把一个针管取了出来。
一点点的蓝色药液残留在针管的底部。
看着昏睡过去的林桐卓,孟水芸缓缓道“桐卓,我想知道这药注射后的感觉。”
说完,孟水芸拿起针管,将针头缓缓插进自己的胳膊。
轻轻一推,那一点儿蓝色的药液推进了孟水芸的身体。
一阵眩晕,剧烈的疼痛袭来,随之是梦幻般的感觉。
眼前的事物变得模糊起来。
孟水芸重重地倒在被子上。
……
“水芸,水芸——”
缓缓睁开眼睛,众人正围着自己长吁短叹,孟木娘哭道“你这孩子是怎么了?为什么睡了这么久?”
孟水芸想抬起手来将孟木娘的眼泪擦去,却无法让胳膊听从使唤。
为什么胳膊这样沉?
感觉口感舌燥,孟水芸道“我想喝水——”
众人惊诧道“你说什么?”
孟水芸吃惊地发现自己想说的“我想喝水”竟然变得模糊,让人分辨不真切。
秋嫂皱眉道“二少奶奶莫不是中毒了?是不是今日的云豆没有煮烂?”
绿真着急道“还是先寻来些解毒的汤药和东西,万一真是,怕要耽搁。”
众人手忙脚乱地忙碌起来。
不多时,念双捧来一碗绿豆汤,不多时,绿真将熬好的解毒的中药端了过来。
喝过绿豆汤,喝过中药,孟水芸感觉浑身发热,似乎体内有无数的火舌在吞噬着自己。
“热——好热——”孟水芸呢喃道。
秋嫂摸了摸孟水芸的脑袋,道“难道是发烧?”
为了让孟水芸将体内的热释放出来,念双不断拿着湿毛巾为孟水芸擦拭身体。
秋嫂为孟水芸拔了火罐。
孟水芸感觉天旋地转。
第二日一早,孟水芸已能下地,但言语还不利索。
第三日下午,孟水芸已无大碍。
正在孟水芸大喜时,第五日的下午,一阵眩晕。
孟水芸突然有些狂躁,她急切地想寻什么东西来慰籍自己烦躁的心。
烦躁中,眼见得一个粗瓷碗,猛的抓住。
就在要摔在地上时,孟水芸停住了手中的动作。
是了,这一切不就是林桐卓的感觉吗?
三个时辰后,孟水芸感觉自己又和往常无异。
孟水芸一步步朝躺在床上的林桐卓走来,泪水一滴滴落下。
“桐卓,咱们不打针了,咱们不打针了——”
窗外,两只燕子飞来,藏在屋檐下呢喃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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