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桥残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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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快速地开出上海,转眼间来到一处山坡。

一人道“绕过这座山,再开上片刻就到了。”

忽然一声呼啸,一道黑影疾速闪过。

不等众人看清,那道黑影早已紧紧地贴在了车顶。

车内的几个男人连忙举枪。

“砰,砰,砰——”连续三声枪响,三枚子弹从车顶穿透下来,准确无误地将车内三个男人击毙。

三枚子弹几乎一模一样地都是从头颅穿透进身体。

血,喷涌而出。

开车的男人瞪着一双大眼,满脸鲜血倒在一旁。

失去控制的汽车在山路上开始胡乱地画着曲线。

被反绑双手,口中塞了东西的孟水芸惶恐地看着不断变换的前方。

夏晴和睁大了眼睛,因为汽车正冲一道山崖而去。

突然,车门打开了,一只大手快速地将那个死去的开车的男人拽了下去,男人的身体像个麻袋一样重重地甩了出去。

“嗖”的一声,一个男人钻了进来,正好坐在司机的位置。

猛然掉转方向盘,汽车擦着悬崖的边缘拐了个弯,朝山路开去。

由于巨大的惯性,夏晴和和孟水芸朝一侧倾倒。

汽车终于平稳地行使在山路上。

男人回头看着两个惊慌失措的女子,道“没事儿了。”

孟水芸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开车的男人。

男人显然也大吃一惊。

“水芸弟妹——”

孟水芸因为太过激动,用力地点了点头,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林家那个唯一从政的少爷——林慕容。

汽车嘎然停了下来。

几个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走了过来。

林慕容回头看着孟水芸,道“一切太过偶然,今日就麻烦弟妹了。”

一个男人将夏晴和从车里拽了出去。

两个男人上了汽车。

林慕容发动汽车,道“别紧张,一切都在掌控中。”

夏晴和看着远去的汽车,惊慌不已。

那个将她拽下车的男人道“格格不必过于惊慌,有人在等格格。”

说完,男人不容分说地将夏晴和扛在肩头,一溜烟地跑进山林中。

……

樱花烂漫。

汽车开过一座小桥缓缓行驶到一座大宅前。

几个带着白手套的男人走了过来。

林慕容从怀里掏出一本证件。

一个平头的男人拿过那证件,仔细地看着。

片刻后,男人举起两根手指,一指大宅的铁门,道“通嘎——”

林慕容将证件塞到怀里,轻吹一声口哨。

铁门缓缓打开。

汽车开进大宅。

孟水芸惊恐地看着这座种植了大量樱花的宅子。

整栋宅子大概有二十多间,全部用木构架,通透轻盈。

曲面屋顶,飞檐翼角。

飘檐伸展得很远,斗拱硕大,装饰华丽。

当汽车停稳后,几个身穿日本和服的女人走了过来。

女人们朝坐在汽车内的孟水芸鞠躬道“格格,请下车。”

林慕容走下车,将车门打开。

孟水芸缓步走下汽车。

远处一个身穿和服的留着一撇卫生胡的男人道“中国,美丽的格格——”

孟水芸面无表情地跟随几个日本女人走进一间屋子。

卫生胡转身走进屋中。

……

茶室。

塌塌米上,一个男人正襟危坐。

卫生胡不断地摆弄着一个个茶杯。

“茶叶本是中国的,但茶道却是在日本兴盛。”

卫生胡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继续道“包括贵国的剑术、围棋、甚至是足球,建筑,啊,太多,太多了。哪一样不是我们大日本帝国将之发扬光大?”

卫生胡将一杯清茶放到男人面前,道“摄政王大人——”

男人摆手,道“不要再提前清往事,静云早已不是摄政王。”

自称静云的男人正是前清摄政王爱新觉罗·载沣。

卫生胡笑道“静云先生,请用茶。”

载沣将那杯清茶举了起来,仔细看了看,道“茶虽是好茶,但少了股味道。”

“什么味道?”卫生胡奇怪道。

载沣淡淡地说道“夜扫寒英煮绿尘,松风入鼎更清新。”

一丝不悦快速滑过卫生胡的眼眸。

转瞬,卫生胡的团子脸又重新绽放开来。

卫生胡从茶桌下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黑色镏金木匣,轻轻拉开。

卫生胡从里面取出一封书信。

“静云先生,这是世子给您的书信,他劝说您移居东北——”

接过那书信,载沣并没有拆开。

“我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只要保持皇室现有的礼遇和优待条件。静云现在不问任何政事。只想过过安逸的日子。”

卫生胡站起身来,道“静云先生,为了表达我对先生的敬意,我要送先生一个惊喜。”

载沣不做声。

从看到和禄儿家那把大火起,他感觉自己的个人人生已经是死水一潭。

当看到联军在北平屠戮百姓那一刻起,他感觉到巨大的悲哀和无力。

二十多年里,发生了太多政变。

无论是袁世凯称帝,张勋复辟,汪精卫刺杀自己,还是武昌起义、自己的儿子溥仪宣告退位……他都秉持着冷眼旁观,置身事外的态度。

甚至是亲族的礼节上的来往,他也无兴趣打理应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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