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不走的孤独(2 / 2)
眼见聂云儿不接这碗水饺,女子有些愤恨。
“咣当”一声,装着水饺的铁碗被狠狠摔在地上。
水饺散落一地,粘满了灰尘和泥土。
女子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道“看看你的儿子,他多可爱——”
聂云儿抬起头来,借着打火机微弱的光芒,看着女子手中的照片,眼泪喷涌而出。
一双带着鲜血的手伸了过来,就在那手要触碰到照片时,女子猛一转身,照片被拿走了。
女子阴冷地笑道“这是你儿子的满月照,你若是听我的,乖乖地在这里做事,我会每隔一段时间让你看看你儿子的照片。你若是不听话,我会随时让你儿子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眼泪混合着鲜血滴落下来。
聂云儿哭道“我吃,我吃——”
这个头发凌乱,满身血污的女子匍匐在地上,双手抓起地上的粘了灰尘和泥土的水饺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女子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聂云儿的头发,道“你若早这么听话,我又怎么会这么对你?希望我明天再来时,你能挖出三米的距离。”
“啪”打火机的光芒消失了。
女子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漆黑中,聂云儿哭泣着摸索着地上的水饺。
分辨不清是泥土的味道,还是鲜血的味道,亦或是水饺的味道。
许是太过疲劳,这个曾经在舞台上翩翩起舞,让人纷纷叫好的绍兴文戏花旦重重地倒在地上。
仰望黑暗,眼前浮现一个婴孩可爱的面容。
一双带着鲜血的手朝黑暗中伸去。
“儿子——”
……
许家大宅。
许茹宝坐在梳妆台前,将插在鬓发间的步摇、珠串、簪子一一摘了下来。
脚下一个女子正低眉顺眼的用温水清洗着她的双脚。
“宛儿,可有什么人说闲话?”许茹宝问道。
被叫做宛儿的女子抬起头来,认真道“大当家的放心,生孩子死人本就是寻常事,又有哪一个敢随便嚼那舌根?”
许茹宝点了点头,将一双白皙的脚从水盆里抬了起来。
宛儿立即拿起毛巾仔细地擦拭着这双嫩白无比的脚。
“为什么我这眼皮总是跳,总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许茹宝揉了揉眼睛。
宛儿端起洗脚盆,道“小姐,宛儿跟了您那么多年,做过那么多事情,可有哪一件让您失望了?”
许茹宝看着这个不是心腹胜似心腹的女子,欣慰地点了点头。
“常常去南山墓园,多给她烧些纸钱,毕竟给我生了个孙子,好歹也算是婆媳一场。”
“是,大当家的,您放心吧。”
宛儿端着洗脚盆退了出去。
许茹宝站起身来,缓步来到床前。
莫名的感觉到后背凄冷,猛然回头,许茹宝恼怒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郝兆飞一愣,道“你最近是怎么了?总是这样紧张?我哪一次不是这样来?”
许茹宝捂住胸口,道“是不是我做了太多坏事?”
“你多想了。”郝兆飞双手环住许茹宝的腰肢,安慰道。
“岳宇如果知道我毒害了那小妮子,怕是我和他彻底没了母子的情分。”
“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他吗?他又怎么会怪你?”
许茹宝还想说什么,一双唇压了过来。
郝兆飞将许茹宝压倒在大床上,用力揉捏着这让人激动的身体。
温热的气息在许茹宝的耳畔萦绕着。
“白天,你是人人佩服的女中豪杰,晚上,你只是我的小女人。”
许茹宝看着这个为了自己埋没了一世才学的医学博士,愧疚歉意的眼泪滑落下来。
纤细的手用力揽住这个男人的腰,仿佛这样可以让自己内心好受一些。
……
清冷的月光下,一个黑影匍匐在祠堂的屋脊上。
片刻后,黑影快速地在祠堂上奔跑起来。
那双绣花鞋带着新鲜的泥土。
一个纵身,黑影跃到地上。
一个卷尺被从口袋里抽出,黑影拿着卷尺仔细地丈量着。
许是太累,半个时辰后,黑影将卷尺收了起来。
打火机掏了出来。
一根香烟点燃了。
遮挡面容的纱布被拿了下来。
丫鬟宛儿重重地吸了一口香烟。
呛,果然有家乡的味道。
忽然想起家乡的歌曲。
樱花啊,樱花啊,
阳春三月晴空下,
一望无际是樱花。
如霞似云花烂漫,
芳香飘荡美如画。
快来呀,快来呀,
一同去赏花。
满眼的清泪生生被憋了回去,关于那个遥远的家乡,她只依稀记得这首民歌,五岁以前的记忆一切都是模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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