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世界的喧哗(1 / 2)
曹泾河监狱。
伤痕累累的林桐卓坐在地上,身后倚靠着长满青苔的墙壁,身下是泥泞的地面。
被手铐拷住双手的手腕不断地渗出血水。
鲜血和污秽掩盖不了他的俊美,明朗。
一群衣衫褴褛的犯人朝这边涌来,众人嘻嘻哈哈地将这个从不发一言的青年男子围拢住。
一个长相猥琐,留着山羊胡的男人猛的朝林桐卓唾弃一口。
“不是爷爷们下手不狠,实在是想留着你慢慢折磨,让你慢慢享受死亡的滋味。”
“今天咱们让他坐飞机如何?”一个年轻的犯人坏笑道。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纷纷涌来过来,有人撕扯住林桐卓的衣领,有人抓住林桐卓的胳膊,也有人抓住林桐卓的腿。
完全没有气力反抗的浑身鲜血的林桐卓被一群犯人抛向天空,在众人大笑声中,林桐卓朝地面摔落。
在即将落地时,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冲了过来,一把接住即将落地的林桐卓。
男人长相凶悍,雄肌发达,粗壮的胳膊上有着一条血龙的刺青。
男人将林桐卓轻轻放在墙壁处,回头凶狠地扫视着这群以欺压新犯人为乐的狱霸。
两只暴虐的拳头相互击打着,关节发出咯吱之声。
山羊胡恼恨道“哪里来的愣头青?”
那年轻的犯人低声道“今天早上刚被丢进来的。”
“册那娘,活腻外了,兄弟们给我上——”山羊胡骂道。
不等众人应声,粗重的喘息声似狂风骤雨般将众人包围。
回头望去,二十个胳膊上有着同样刺青的雄壮的犯人朝这边包围而来。
突然有人惊骇道“他,他们都是今日新进来的犯人,不,他们,他们是青帮的人——”
之前那个长相凶悍的男人低声道“你们明白的太晚了,杜爷很生气,非常生气——”
话音刚落,二十个雄壮的新犯人挥起气势震天的拳头。
哭嚎连天,血浆纷飞。
放风的场地外,数十个警察似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仰天看着天气。
林桐卓倚靠着墙壁,默默地看着这急剧变化的一幕。
长相凶悍的男人朝林桐卓抱拳道“林老板受委屈了,静待时日,孟小姐正在想办法。”
眼泪涌动,这个默默承受了多日暴打和折磨的青年强压住内心的激动。
双手颤抖地朝胸口摸去,贴着心脏的位置藏着一个荷包,一个刺绣着紫薇花的荷包。
……
陶怡居茶楼。
一个戴着墨镜的青年坐在座位上,把玩着一个白瓷茶杯。青年有着一头褐色的头发,深邃的双眸透着肃穆和坚韧。
青年身旁坐着一个身穿西服的男人,男人头发稀疏,骨骼粗大。
似有些不耐烦,青年将怀里的怀表拿了出来,瞥了几眼。
头发稀疏的男人猛的用胳膊碰了一下青年,道“三叔来了——”
一个肥胖的老男人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老男人身穿灰布长袍,黑色锦缎马褂。板寸的头发,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
老男人身后跟着一个个头不高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异常恭顺而又严谨。不等老男人落座,中年男人从口袋里抽出一方洁白的手帕,速度极其快地将座位擦拭了一遍。
头发稀疏的男人紧张地说道“还不快向三叔请安——”
褐发青年微笑地说道“老爷子,您好——”
头发稀疏的男人没有想到褐发青年会这样打招呼,脸色大变。
没有预想的恼怒,肥胖的老男人哈哈大笑着拿起茶壶,道“小友果然顽皮,我喜欢。”
说完,老男人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叶水,轻轻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咱们有过多次合作,却从没有过谋面,我有意做大资本,所以想寻一位懂得银行业务,又熟悉上海的自己人。我富春山有的是钱,关键是没有信得过的自己人。”
“自己人”三个字被着重加强了。
褐发青年默默无言,面上始终保持着让人揣摩不透的微笑。
头发稀疏的男人献媚地笑道“贺子谦,你走了大大的运道,三叔最不缺的就是钱,你们金诚银行有咱们富老爷做股东,任凭什么大风大浪,金诚银行也不会倒闭。”
被叫做贺子谦的褐发青年将茶杯轻轻放在桌子上,郑重道“富老爷资本如此雄厚,完全可以自己开银行,何必假手金诚银行来运作?”
老男人意味深长地笑道“钱财得来的太容易,总要寻个稳妥的方法把这钱带的晦气去去,让它多下几个小崽,我老了,受不了惊吓了。我与小友算是同道中人,小友该理解我的心情。”
良久,褐发的贺子谦缓缓道“此事重大,容我考虑几日。”
……
许家绣行。
许茹宝坐在办公桌后,认真地看着一份有关转让云裳的协议。
站在一旁的许明嵩不解道“堂姐,为何要把云裳转出去?为什么不趁此机会彻底把云裳并入许家绣品公司,拓展许家绣品公司的业务?”
一声叹息。
身穿镂空雕花旗袍的许茹宝抬起头来,看着窗外的景致,道“云裳能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内做到这样如火如荼的地步,完全依仗的是那丫头的个人魅力,她做人的魅力。没有她的云裳不会维持很久,一个厂子,一个公司,要想做大做强做长远,资本,技术,场地,设备都不是关键,人,才是唯一的根本,最基础的所在。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