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好合(2 / 2)
老画师萧竹,林夜思、林纪香、单凯、周若颜、林岳宇、罗幼晴、唐瑛的母亲、唐瑛、韩云珍、翠荣、周狗子、周妈,崇仁学堂的教员们,孩子们、孩子的家长们……
安容顺感激又歉意地看着众人,道“本意是不想大操办,只想领了婚书,简单的吃个饭,所以也没有通知诸位,没想到——”
唐瑛的母亲拍了拍安容顺的手,道“老姐姐你有福气啊,得了水芸这么好的儿媳妇。我羡慕你啊。婚礼简单点儿,咱们都理解,但咱们这祝福的心意啊不能少。”
说完,唐瑛捧着一个沉重的礼盒,双手递送给孟水芸。
“大哥听说你和桐卓哥哥在一起了,特意打电话给我,让我为你选这个做为结婚礼物。”
当礼盒打开时,孟水芸愧疚又歉意的说道“谢谢腴庐大哥。”
礼盒里是一个用玉雕刻的桂花摆件,一朵朵绽放的桂花让孟水芸恍惚看到那个羞赧的青年站在花丛后微笑着。
在众人的祝福中,林梧城和念双,林桐卓和孟水芸,林永蝶和奇峰,三对新人跪倒在林纪楠、安容顺、张芝兰、秋嫂、于德胜、孟木娘,六位老人面前。
林纪楠将一张婚书递送给念双,道“爹感谢你这些年对林家始终如一的跟随,你是我林家的好儿媳。”
手捧婚书,念双喜极而泣。
孟木娘急道“闺女,不好哭的,你这肚子里怀着孩子呢。”
念双的脸微微一红,不好意思地拿起婚书,将自己的面颊遮挡住。
林梧城看着这个娇羞的小女子,露出安然的微笑,握着念双的手越发有力。
安容顺将另一张婚书递送给孟水芸,哭道“水芸,林家亏欠你的太多。你是我们林家的贵人,娘以前有太多对不起你的地方。想起来,我就——”
秋嫂安慰道“夫人,大喜的日子,莫要哭。二少奶奶这肚子里的啊一定是个小子,你想想你的大胖孙子,你还有什么难过的呢?”
这一声“大胖孙子”立即让安容顺破涕为笑。
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仔细地看着孟水芸的腹部,道“我看也是小子——”
孟水芸不好意思地用手捂住腹部。
安容顺看着孟水芸,认真道“水芸,不要太累了,要保重身体,要为我们林家开枝散叶。女人,终归是多子多福的好。”
一手拿着婚书,一手捂住小腹,这个温婉善良的女子用力点了点头。
一声哭啼,满脸泪痕的张芝兰将一张婚书递送给林永蝶,眼光却落在奇峰的身上。
“你小子要做个有良心的人,我张芝兰养大闺女可不容易——”
奇峰俯身,砰砰砰连磕三个响头。
眼含热泪的他抬头,诚挚地说道“娘,您放心,我一定会对永蝶好的。”
绿真抱着满月不久的孩子,笑道“永蝶小姐,抓紧怀上哦,不要再骗三姨太了——”
林永蝶回头调皮一笑。
没有珍贵的美酒,没有鞭炮,没有鼓乐,没有华丽的锦衣,也没有繁冗的仪式,在众人的祝福中,三对新人俯身朝六位善良的老人,深深拜去。
……
众人谈笑中,一群孩子在一旁玩耍着。
小酒儿仰头认真地看着林纪香,道“姑婆婆,酒儿要和哪个结婚呢?”
林纪香抚摸着小酒儿的头发,道“傻孩子,自然是那个命中注定的那个有缘人啊。缘,不可强求。”
罗幼晴将郝大为放在地上,身穿新衣的郝大为欢笑着朝小酒儿走来。
不等靠近,小酒儿,这个骄傲的,被众人宠溺的小姑娘猛然将这个比自己矮一头的小男孩推倒在地。
“你们家是坏人,夺了我们林家的家业,我不要跟你玩。”小酒儿道。
跌倒在地的郝大为哭泣起来。
就在林纪香和罗幼晴尴尬之际,绿真的长女穆念平走了过来。
“这个给你——”一个崭新的洋娃娃递送过来。
郝大为接过洋娃娃,挂着泪水的大眼睛笑了。
不等郝大为将洋娃娃搂在怀中,小酒儿猛然冲了过来,快速地将洋娃娃抢夺过来。
“这是姑姑买给我的,不许你们碰。”
说完,在几个孩子惊诧的目光中,小酒儿昂起骄傲的头颅,昂首阔步地走向一直站在一旁愣愣发呆的宝儿。
“宝儿弟弟,我们一起玩。”
没有人注意到不远处的孟水芸正神色恍惚地看着这一切。
恍惚中,她仿佛看到那个记忆中的表妹,那个任性的骄傲的小女子。心底一个声音响起“凤凰,你在哪里?”
一个手握点心的小男孩胆怯地走了过来,拉住孟水芸的手,道“娘——”
俯身看着这个失去母亲的小男孩,孟水芸心疼地拿起丝巾,轻轻擦着小男孩嘴角的点心碎屑。
“我们耀华乖,娘在这里——”
没有人注意到一辆汽车悄无声息地停靠在村口,一个穿着华丽的,戴着墨镜的女子正默默地注视着荷塘村里这一场三对新人的婚礼。
“太太——”司机回头道。
“回吧——”
汽车掉转车头,朝远处开走了。
眼泪滑落下来,捏着女士小坤包的手颤抖着。
墨镜被摘下,风吹拂着女子如墨一样的大波浪的卷发。心底的恨意涌起——
“孟水芸,你这个粗鄙的乡下丫头,如果没有你闯进林家,我的人生不会如此。我会让你付出令你悔恨终生的代价。”
心痛的她捂住胸口“梧城——”
……
许家大宅。
许茹宝如泥塑一样一个人默默地坐在许家正堂里。自从知道儿子林岳宇和媳妇罗幼晴带着郝大为回到云水镇,她就经常一个人默默地坐在这里。她希望看到自己的这个唯一的儿子大踏步地从大门外走进,大声地喊“娘,我回来了——”
一连数月,终究是个奢侈的梦。
儿子林岳宇和媳妇罗幼晴带着郝大为一直住在客栈里,虽然罗幼晴每天都会带着郝大为回到这大宅子里陪着自己吃上一顿午饭或晚饭,但自己终究最挂念的还是自己的那个儿子。
林家人的这场婚礼结束,儿子也要带着媳妇和孩子离开云水,回上海了。
心痛,犹如一个暮暮垂已的老人,这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艰难地站起身来,手扶桌子,落寞地走出许家正堂,一个人孤独地朝自己的卧房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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