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错纵横的地道(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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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婉的声音响起。

“你以为用这铁柱将这里挡住,就不会有人能够追击到你了吗?”

保之澜大惊,猛然回头朝四周望去。

穿着锦缎袄子,黑色罗裙的孟水芸手持双枪,在众多工人和绣娘的簇拥下从地窖的一面墙壁上的洞口钻了出来。

“这——”保之澜吃惊地看着墙壁上突然出现的洞口。

就在他震惊的功夫,另一面墙壁上又出现了一个洞口,安容海带着众多工人和绣娘从洞口里走了出来。

轰隆隆,巨大的铁柱被推动,林慕容从地下的洞口钻了出来,身后跟着追来的保安团的人。

“老祖宗可以挖洞,可以制造一个庞大的地下迷宫,我们也可以,林家的血性不是你能懂的。”孟水芸愤怒地望着保之澜,大声道。

“抓住他,这个该千刀万剐的卖国贼,叛徒,日本间谍——”安容海大声道。

众多工人,保安团的人扑了过来。

林慕容飞身而去,将一条铁锁链掷向保之澜。

不等众人近身,保之澜发出凄厉怪笑,猛然将衣裳拽开,大声道“来啊,来啊,我可以立即启动爆破器,我可以让整个许家老宅成为平地。所有人都死于一瞬间。”

保之澜的身上绑满了炸药。

金属的小指高高举起,大拇指放在小指上。

保之澜怪异地笑道“只要我轻轻按下这金属小指,一切都会结束,真的是一切都会结束哦。”

众人大惊,偌大的地窖里众多的工人,绣娘,保安团的人,无人敢再上前一步。

抱着血迹斑斑,污秽不堪的《大清龙脉图》,保之澜大踏步地朝地窖上方的出口走去。

这个狡诈阴狠的间谍傲然地走着,边走边道“早在你们那圣洁无私的董事长将我投进监狱时,我就做了随时死亡的准备。不要再妄想用死亡来威胁我。”

突然,地窖门被踹开,众多日军举着长枪瞄准了地窖里。

有日本兵大声道“少将——”

保之澜哈哈大笑着将身上的炸药包拽了下去,丢进地窖,道“中国人果然愚蠢,我会傻到在自己身上绑满炸药包吗?”

林慕容大怒,道“奸诈,阴险——”

保之澜微笑道“好好享受子弹穿射带来的美妙感觉吧。”

一个个日本兵举起机关枪朝地窖里疯狂射击。

众人不得不退到地洞里。

……

隐藏在嘉山中的郝兆飞密切关注着地窖附近发生的一切。

看到保之澜抱着一幅绣品钻出地窖,看到众多日本兵用机关枪朝地窖里扫射,郝兆飞恨得牙根痒痒。

一名家仆低声道“二当家的,行动吧。”

郝兆飞朝隐藏在各处的保镖,丫鬟婆子,家仆们,点了点头。

就在保之澜神清气爽地抱着《大清龙脉图》朝许家老宅正堂走去时,扑棱棱,众多的家仆,丫鬟婆子们,保镖们手持武器冲了出来,将保之澜和众多日本兵、日本武士、日本间谍团团包围。

保之澜看着从嘉山后走出的郝兆飞,冷冷道“是你——”

郝兆飞看着众多保镖,家仆,丫鬟婆子,大声道“给我打,狠狠地打,往死里打——”

得到命令的人们纷纷举枪射击,子弹横扫这些欺凌中国人的罪孽之身。

几个举着机关枪朝地窖里射击的日本兵猛然后背受袭,纷纷转过身子。

十几名保镖举枪朝这几个日本兵猛烈射击。

扑通几声,几个日本兵摔倒在地上,几名保镖飞扑过去,抓起地上的机关枪朝众多日本兵射击。

林慕容,安容海,孟水芸带着人从地窖里冲了出来。

又是一场惨烈的搏杀。

林慕容、郝兆飞互相点了点头,两人朝保之澜扑去。

子弹横飞中,孟水芸的胳膊,肩膀被子弹擦伤了,尽管鲜血浸润了衣裳,但孟水芸依然面不改色的带领众人与一个个日本兵搏杀着。

眼泪渐渐涌了出来。

泪眼蒙胧的孟水芸与敌人搏杀的时候,脑海中不断地涌现出一幕幕过往。

偶然地绑架,自己成了林家的儿媳,偶然的到来,自己成了苏绣人。

十几年来,自己早已与这个美丽的千年古镇融为一体,无论是血脉还是呼吸,一切的一切都与这里融为一体。

无论是云水,西塘,还是苏州,上海,亦或是昆山,南京,杭州……

这江南就是苏绣人的根本。

纯洁无暇的苏绣根本哪里容得日本鬼子肮脏的铁蹄践踏?

哪怕是付出生命,自己也要带领数万的苏绣人彻底将这些强盗赶出去,赶出中国。

一年,两年,数年,此生定要将豺狼驱尽。

孟水芸越战越勇,一颗颗子弹射出,匕首挥动,猛然刺下。

有谁能想到眼前这个温婉柔美的女子是一个苏绣女杰呢?有谁能想到此时勇敢作战的人们都是与美丽的苏绣息息相关的人呢?

这些平日里穿针引线,描画美丽,绣制美好的艺术家此时就是敢于用鲜血和敌人搏杀的战士。

一名绣娘身中数枪,倒在孟水芸面前。

“淑勤——”孟水芸弯腰,试图将这名绣娘搀扶住。

叫做淑勤的绣娘猛然推开孟水芸的手,大声道“董事长,杀敌——”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这名叫做淑勤的绣娘用手指指向一名日本兵,艰难地说道“杀——”

就在这名日本兵举起刺刀,要扎向这名绣娘时,孟水芸快速抬手,按动扳机。

子弹正中这名日本兵的胸口。

在这名日本兵要倒下时,孟水芸快速站起,一把夺过这名中弹的日本兵的刺刀,快速回身,刺刀刺进一名与安容海搏杀的日本兵的后背上。

“噗——”之前那名叫做淑勤的绣娘又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孟水芸猛回头,看着即将气绝的绣娘,哭道“淑勤——”

叫做淑勤的绣娘躺在地上,竖立起大拇指,艰难地说道“好——”

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葛淑勤,从事苏绣二十年的她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悲愤的孟水芸顾不得擦干眼泪,举枪朝另一名与一名工人搏杀的日本武士冲去。

……

许家正堂。

众多举枪瞄准许茹宝的日本兵早已经听到了许家那片偏僻的林子里发出的搏杀的声音。

天空中是轰隆隆的轰炸机,远处是隆隆的炮声。

这云水古镇早已经到处硝烟。

若不是黑泽将军早已经命令过众人,不能轻举妄动,众人早已经暴起,开始大肆射杀。

两千的兵力,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可是分散到这千年古镇,却是杯水车薪。

在不确定是否得到那幅真正的《大清龙脉图》前,二十架轰炸机是不敢朝这许家老宅,尤其是林家祠堂的位置丢掷炮弹的。

就犹如眼前这个面不改色的,如磐石般沉稳的女人一般,不能轻易动手射杀。

许茹宝坐在梨花木椅上,沉稳地捻动着手中的佛珠,耳畔是厮杀声,炮声,枪声。

如入定的老法师一般,许茹宝双眼微闭,仿佛眼前根本不存在这三百多个日本兵。

对峙,久久地对峙。

没有人注意到许家老宅的门房房顶的房梁上隐藏着一个人。

年迈的他费尽气力爬上这里,隐藏在这里,只为近距离的看着自己心中的女人,保护着自己的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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