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错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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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进来吧。”孟水芸道。

厚厚的一个文件袋被递送过来。

接过文件袋,轻轻打开,一叠厚厚的照片散落出来。

几乎要窒息。

散落了一书桌的照片上是鲜血淋漓的两人,一个正是林酒儿,另一个则是夜来香。

猛然抓起照片,孟水芸痛心地哭了起来。

家仆不敢看向孟水芸,慌忙弯腰退了出去,刚刚退到书房门外,两个老人相互搀扶着走了过来,家仆大惊,用异常大的声音道“姑奶奶,姑丈人——”

坐在书房里痛哭的孟水芸大惊,立即将书桌上照片全部划拉到抽屉里,快速将抽屉关上。抓起丝巾快速擦起眼睛。

不等眼泪彻底擦干,孟木娘和于德胜两人已经互相搀扶着走了进来。

孟水芸慌忙站起身来,将白发苍苍的孟木娘和于德胜让到沙发上。

“姑姑,姑父——”孟水芸转过身子,背对着两位老人。

一脸愁容的孟木娘关切地说道“水芸,你哭了?你是在为桐卓担心吗?不要太过担心,和他一起去东北的不是还有奇峰和穆非吗?他们三个可以互相照顾的。”

孟水芸将眼泪压抑回去,转过身子,为两位老人端来一盘绿豆糕。

于德胜道“水芸啊,最近我和你姑姑啊,可能是老了,也可能是,不知道为什么啊,最近这一段时间这心啊就老惶惶啊,我们怕啊——”

眼泪抑制不住流了下来。白发苍苍的于德胜说道“我们怕在有生之年再也等不到凤凰回来了。我们怕是再也见不到她了,这么多年了,用了各种办法寻找都不见她的身影。我们怕啊——”

孟木娘哭道“最近这两天,心跳得就特别厉害,总感觉要出什么事情,昨天夜里还在梦里看到我的凤凰对着我哭,她说她错了,她说她想回家。”

这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双手握成拳头,伤心不已的捶打着胸脯。

“凤凰啊,你在哪里啊,娘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啊,你可怜可怜你的爹娘吧,早日回来吧。”

有什么比让久别的亲人重逢更让人喜悦和激动的呢?

想到这里,孟水芸扑通一声跪倒在两位老人面前,将头放在孟木娘的膝头。

眼泪滑落下来。

搂抱住孟木娘,孟水芸哭道“姑姑,姑父放心,远飞迷途的凤凰就要飞回来了。”

孟木娘和于德胜两人吃惊道“水芸,你这是在说什么疯话啊?”

仰起头来,孟水芸重重的认真地说道“我已经知道凤凰在哪里了,我就要去把她接回来了。”

……

上海某神秘所在。

王亚樵,贺子谦、山本裕太、王连长、孟水芸等人神情严肃地围绕着一张大桌子坐着。

桌子上不仅放了描画着西北民众采购的油料的运输路线,更有日本间谍组织送给孟水芸的书信和那厚厚一叠照片。

“为了安全起见,你不能答应日方,你孤身一人前往,定是入虎穴,有去无回,他们也定然不会如承诺的那样将于凤凰和林酒儿放掉。你不要因为感情而冲动,做无谓的牺牲。”王连长严肃地说道。

“可是她们两个都是我至关重要的亲人,我想在我的姑姑姑父老去之前,让他们和自己的女儿团圆。酒儿是我的女儿,做为她的母亲,我怎么能看到自己的孩子深陷魔窟而无动于衷呢?”孟水芸说道。

贺子谦道“没有想到大名鼎鼎的大明星秋岚小姐就是日本美女间谍夜来香,这些年她一直活跃在上海的政商两界,不知道有多少军政要员和商界人物被她拉拢和策反。如果我们能把夜来香从日本间谍组织的牢笼里救出,并成功策反她,我们将得到更多的情报,也能更好的阻击日本间谍组织对我们抗日组织和中国方面的渗透。”

王亚樵抓起地图,仔细地看着油料运输路线图,道“这批油料是西北民众集腋成裘,用爱国热忱购买的,如果不能顺利送到十九路军的手中,必然让这些爱国的民众伤心。如果这批油料被日军劫持,成为帮助日军攻打中国军人的战备补给,那就不仅仅是爱国民众的伤心了,那是我们每一个锄奸团成员的耻辱。”

地图被放下,大手重重的拍击在地图上,王亚樵大声道“如果不能成功保护这批油料送达十九路军手中,就必须引爆这批油料,绝不能让它伤了爱国民众的心,更不能让它成为敌人杀害我们中国同胞的装备补给。”

众人点了点头。

一直没有言语的山本裕太道“我们可否执行双重计划?”

“双重计划?”众人不解道。

“是的,双重计划——”山本裕太重重的点头道。

……

荷塘村。

孟木娘坐在床上为绿真的龙凤胎儿女刮着苹果泥。

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咯咯的笑着。绿真坐在床边叠着衣服。

于德胜坐在椅子上,将一个个晒干的藕片装到陶瓷坛子里,这些晒干的藕片是要蜂蜜沤制的。这是自己的女儿于凤凰小时候最爱吃的藕片糖,有嚼劲儿,甜而不腻。

每年,自己总要做上许多,等着自己的女儿归来时,吃上几片,可是终究是一个梦,一个今生恐怕无法实现的梦。

门帘被挑起,着了一身旗袍的孟水芸走了进来。

“水芸——”孟木娘和于德胜唤道。

孟水芸看着桌子上整理好的衣裳和小吃食,道“姑姑和姑父都准备好了吗?”

“好了,昨天夜里就准备好了。”于德胜道。

“那我们就出发吧——”孟水芸道。

孟木娘将手中的小木勺子递送给绿真,站起身来,望着孟水芸,道“水芸,你不是在骗姑姑吧?你真的寻到凤凰了?”

“是啊,水芸,你怎么会寻到凤凰的?”于德胜道。

孟水芸拎起桌子上的包裹,搀扶住孟木娘,道“或许会有挫折,但终将是要见面的,血缘亲情是任何事情都无法阻拦的。”

在几个家仆的帮助下,在秋嫂等人的帮助下,于德胜和孟木娘两人坐上黑色汽车。

孟水芸朝司机点了点头,道“走吧——”

汽车带着几人朝上海开去。

孟水芸透过窗玻璃望着美丽的云水古镇,望着山间的云雾,心道:上天保佑,保佑我此次能将女儿和妹妹带回来了。若是需要以生命以代价,我愿意。

……

上海某神秘岛屿。

发着高烧的夜来香躺在一片血污中,干裂的嘴唇微微张了张。

迷蒙的雾中,一个老太太和一个老者互相搀扶着朝自己走来。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佝偻着身子,举步维艰。

老太太胳膊上挎着一个包袱,老者手里提着一个陶瓷罐子。

老太太朝自己伸出双手,哭道“凤凰,我是娘啊,你还记得我吗?”

老者将陶瓷罐子捧起,哽咽道“闺女,这是爹为你做的蜂蜜藕片糖啊,你小时候很爱吃的啊——”

眼泪顺着夜来香的紧闭的双眼的眼角滑落下来,落在血污上。

昏迷的她开始微微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微微张了张。

久久埋藏在心底的声音被呼唤出来。

“娘——爹——我是凤凰啊——”

泪水再次滑落下来。

夜来香的嗓子发生了几声咕咕之声,似有鲜血堵在嗓子眼的位置。

“我——我,我真的——真的——错了——”夜来香艰难地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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