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一直都在(2 / 2)
箭是萧辞射的,他心下有数,盯着萧晟渊的伤口,缓缓将自身的真气输进去,为萧晟渊带来一线生机,同为习武之人,对于人体的奇经八脉,各处要害之间的分寸他可谓是了如指掌。
他沉声:“医圣可能及时为皇上止血,用药续住命脉?”
医圣一身的虱子都抖掉了,他颤颤巍巍一点头:“能。”
萧辞:“用最好的药,你来护着皇上,这箭本王来拔!”
正准备起身备药的医圣膝盖一软直接爬在了地上,惊呼一声:“王爷,万万不可。”
“怎么?”萧辞回头,浑身冷冽的煞气必现:“这箭你们拔不得,不代表本王拔不得,在场还有何人能比得上本王的臂力,箭矢靠近心脉,想要毫厘不差的取出来,谁敢!”
掷地有声之词惊的所有人为之一颤,更多的是惊恐。
这里没人是瞎子,那冷箭尾上的印记清清楚楚的代表着“摄政王”三个字,人人都知道这箭是谁亲手插进皇上胸口的。
如今罪无可恕之人分明就在眼前,没人敢提半句不对已然是天大的笑话,难不成还要刽子手亲手去拔出自己的箭?
谁知道这箭是拔出来,皇上是生是死?
谢良当即一跪,大声:“太后三思,王爷三思,万万不可!”
萧辞懒得看谢良一眼,完全将此人当做空气。
太后的冷汗从皱纹横生的额头蔓延到了脚底,她唇齿打架,狠狠一哆嗦,看看那冷冰冰的利器,又回头看向萧辞,垂声:“辞儿……你可想清楚了,这箭拔与不拔,都与你脱不了干系,若是拔了,皇上有个好歹,哀家也保不住你,你必死无疑。”
内寝死一般的沉寂,太后温和的下了准令,她没明说这箭是萧辞射的,只在警告他,萧晟渊死了,她定然会义无反顾的站在帝王这边,给萧辞扣上弑君的死罪,这宫他怕是出不去了。
绕是萧辞功力再深厚,谢良已经调遣了一万禁卫军守在宫内,一人如何敌千军,只要坐镇大局的太后一声令下——摄政王必亡!
萧辞向来敬重太后,不气不恼,他挥手示意其他人退下,毅然决然:“本王定会保皇上无恙,医圣可有把握在本王拔了箭即刻保住皇上的命!”
“若…若王爷有万分把、把握,臣就是拼了命也能、能续住皇上心脉。”
“好,本王信你。”
“谢…”,医圣慌忙擦了一把冷汗,整个人像从深谭里捞出来一般,湿透了,舌头也不利索,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见了血都不自知:“谢、王爷。”
再一次给萧晟渊用了续命的药,萧辞耗尽仅存的真气为萧晟渊护住心脉,他此刻已然身心力竭,拔箭的风险极大,可他还是一口应下,就是丢掉半条命,拼着损毁筋脉的风险,他也不能差分毫。
他想如果……如果他失败了,宫内密不透风,消息定然传不出去,如今他带着伤,耗尽真气……
怕是回不去了。
好在有沈行白在,奚九他早已下了死令,若是自己有难,奚九绝对会奉命行事,孤狼军为盾,带着穆安退守长陵,不会将精力浪费在他身上。
这些穆安都不知道。
想到这些后路,萧辞心下软了三分,最差宫里还有个沐珣,他也会带着安儿离开的。
没什么好牵挂的了,萧辞暗暗勾唇,再次垂眼温度尽失,有他渡命,萧晟渊奇迹般地见了血色。
医圣做了最后一次检查,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生死之际,绝不能在他这里出错,他拱手:“王爷,可以拔箭了。”
萧辞给医圣让出重要的位置,微微弓身俯向萧晟渊,瞳色幽深,正要搭手,医圣突然出声喝止。
“等等王爷,皇、皇上动了!”
不用他说,萧辞已经发现了。
萧晟渊从地狱里归来,吊着最后一口气,好多人在他耳边嗡嗡嗡,可他好似只听清了两个字——阿渊。
“是阿渊啊”,从小到大,只有皇叔会这般叫他,他便默默将“阿渊”两个字刻上了皇叔的专属印章,只有皇叔可以叫,谁都不行!
坚决不行,谁若是这般叫了,他会发怒的。
而这两个字出现的次数屈指可数,皇叔究竟什么情况下会这般亲切溺爱的称呼他,萧晟渊十几年也没摸出个门道来,不免遗憾。
艰难的睁开眼睛,萧晟渊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他终于看清了面前的人,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气若游丝道:“……皇叔。”
以萧晟渊的情况,他现在连最基本的表情都做不出来,那悄然扯动的嘴角,只是一张一合。
可萧辞就是明白他孩子似在对自己笑,心口酸涩。
萧辞点头:“嗯,皇叔、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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