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情深错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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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楚楼画舫依旧日日笙歌,阁楼亭台里,姑娘们的嬉笑声延绵不绝,浪荡花丛的贵族公子一掷千金……

一切都没变,却好似都变了,让萧坤陌生。

他在城门口看到了三王府的人,看到婢女拦也拦不住的白素素,跌倒在地上,虚弱的不成样子,身边的婢女当即乱了手脚。

至于官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没人注意到他,更没人知道当朝三王爷,他萧坤——回来了。

天和门的侍卫不敢阻拦,低着头偷瞄着三王爷沧桑的身姿。

立在天和门前,萧坤久久没说话,他整理衣冠,阔步进去。

萧晟渊捏着玉盏的指节透白,坐立难安等着萧坤回来,他看向殿外,等着那久违的人。

李德全快步跑进来,欣喜道:“皇上,回来了回来了。”

“回来了”,萧晟渊倏然站了起来,嘴里低喃着:“……回来了。”

千层台阶下,每往上踏一步,萧坤的心就沉一截。

谢良奉命来迎,躬身:“臣见过三王爷,三王爷万安。”

在他面前站定,萧坤冷着脸未作声,只是加快步伐径直进去,眼皮未掀到殿中央,撩衣跪拜,抬声:“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回来了”,萧晟渊心下难过:“快起来,好好让朕看看。”

眼前停了一双龙纹黑靴,萧坤抬头对上萧晟渊悲悯的眼神,神态微冷。

“快起来”,好似没看到萧坤那疏离的面色,萧晟渊亲切的将萧坤扶起来,眼中悲色愈重。

“皇弟受苦了,遭逢此难,朕有愧于你”,萧晟渊低了声:“回来就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平安回来,我们兄弟携手,必然将这大梁江山夺回来。”

萧坤装作若无其事,轻轻推开萧晟渊炙热的掌心,垂首:“臣定当谨尊圣命,任凭皇上差遣。”

仅仅一个眼神就让萧坤淡漠了心,他现在不想讨好任何人,看谁都是一副假惺惺的样子,包括萧晟渊。

他在宁古塔生不如死,身为一国之君难道就真的不知道吗?

自己派去的人尽数被杀,为何不重新派一批人来?

萧坤心下冷笑,世间熙熙攘攘,皆为利来皆为利往,他们兄弟已然生了嫌隙。

萧晟渊眼睛不眨的看着萧坤,他瘦了很多,面色憔悴不看,王爷华服也盖不住的风尘,紧束的领口下,露出一一条条可怖的伤痕,身上不知道还有多少。

起码在这一刻,萧晟渊是万分愧疚的,他心疼道:“坐下再说,德全,上膳。”

方落座,即刻有太监上了膳食,美味佳肴于萧坤而言像上辈子的事,本以为会饿,会迫不及待的填饱肚子,可亲眼看见了,胃里却难受的紧,似有似无的恶心泛上来,片刻功夫,萧坤白了脸,大汗淋漓。

“奔波一路,皇弟辛苦”,萧晟渊貌似没注意到萧坤痛苦,徐徐道:“自你离开后,朕便想方设法的要让你回来,可朝中暗涛汹涌,一直苦于没机会。”

“现在好了,皇叔彻底反了,朕名正言顺的将你召回来,一雪前耻。”

良久,萧坤才把窜上头的晕眩感压下去,别开眼不再看桌面上的菜肴,冷声:“皇上放心,皇叔造反一事我已经清楚,反贼当道,哪能任他逍遥,必要除了他!”

萧晟渊被萧坤陡然冷冽的神情怔了一瞬,不经意的皱眉:“终究是皇叔不念及旧情,做了那乱臣贼子,愧对列祖列宗,朕就算为了萧氏的天下,也该除了他!”

话毕,萧晟渊像是受了刺激,伏在案桌上咳嗽起来,李德全即刻上来帮他顺气,嘴上说着:“三王爷不知道,皇上差点死在摄政王箭下,若不是皇上福泽深厚,三王爷怕是回不来了,皇上怕……”

“这又是怎么回事?”萧坤惊讶:“皇叔竟如此无情!”

萧晟渊弱声:“何止如此,朕九死一生,同皇弟一样,受尽了苦楚。”

坐了一个时辰之久,萧坤了解了他流放以后所有的事,具体到他一闭眼就能倒背如流,皇上真是费心了,同他说这般仔细。

出宫的时候天色已经沉了,宫道上亮起了灯,萧坤冷言冷语打发了谢良,他现在看到谁都恶心的慌。

萧晟渊处处说他受苦了,却不给他一点诉苦的机会,这算什么?

血脉相连的感情都可你死我活,嘴上三言两语的道来又算得了什么?

他身后只带了一个侍卫,徐徐向宫外走去。

他离开半天,萧晟渊还怔愣着,面色逐渐变白,瘫坐回去。

李德全:“皇上,该用药了,身子要紧。”

他年纪轻轻,还未一展宏图,扩足疆土,就需要整日用药续命,多么可笑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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