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请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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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淑宫的大门一开,外面的风吹进来,拂动着庭中气蔫蔫的花,叶子纷纷败落。

扶着肚子,许淑贤沉着脸坐在主位上,忽地,曾鸣出现在身后,对她道:“属下还是陪着娘娘好。”

“不行”,许淑贤毫不犹豫的拒绝,眼看着穆安就要进来了,她冷声吩咐:“退下!”

曾鸣眉头紧皱:“属下担心娘娘安危。”

“你留在这,摄政王妃会更加怀疑本宫,才是真正的将本宫陷入危险之中。”

无奈,曾鸣忧心忡忡的退下,前后不过短暂的几个呼吸,穆安欣长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殿外。

傍晚的光影打在面容上,说不出来的美,这般美景看在许淑贤眼中,却有些骇人。

她忍不住眯了眯眼,五指抓紧了座椅,四目相对,穆安已然进来,她浅浅的屈膝,唇红齿白道:“给皇后请安。”

就这样冷寂了片刻,一恍惚,许淑贤压下心里的一丝丝恐惧,面无笑颜,说:“王妃怎么来了,坐吧。”

不用她说,穆安已经自顾自坐了,她看许淑贤的脸色,就知道这身中带疾不假,锐利的目光收了收,从面目缓缓下移,最终停在那隆起的腹部,刹那间,她就抬起头,微沉道:“娘娘为什么不出去走走,憋在宫里,该憋坏了。”

心口泛恶心,许淑贤强压下去,坐在这有些难受,防止穆安看出破绽,尽量平稳道:“皇上病重,本宫无心出去,宫中挺好的。”

“皇后觉得好便好。”

穆安不咸不淡的说了句,她稍微一顿,就察觉到了许淑贤的拘谨与戒备,这还是穆安第一次,在许淑贤身上感受到如此重的煞气,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忽地一挑眉,笑意吟吟的问:“皇后可是身子不适?我帮你瞧瞧。”

脸色微变,许淑贤摇头:“多谢王妃好意,本宫身边有医师候着,用习惯了,没什么大碍,就是被腹中的孩子,折腾的睡不好,难免有些憔悴。”

“宫里的医师可远远不及我”,穆安起身,屋子中央缓缓燃着一香炉,味道很重,尤其檀香味,穆安忍不住遮了一下口鼻,就朝许淑贤走过去,道:“我替娘娘诊个脉。”

许淑贤本能的站起来,警惕的目光都藏不住,脸上的表情快要崩掉,沉着脸推脱:“不用了。”

步子一顿,穆安问:“皇后,你怕我做甚?”

“……怎么会。”

“我回京也好几天了,当初离开的匆忙,这一走,就是大半年光景”,穆安兀自说着:“同皇后上次相见是什么时候,记性不好,也给忘了,但娘娘的容色可不像今日这般难堪。”

许淑贤抬眸:“本宫只是累了。”

“按理说,我回宫也应当来拜访皇后的”,似是没听见许淑贤的话,穆安不急不忙的走了两步,半回首盯着许淑贤,说:“皇后不想见我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我又不是回来寻仇的,你们一个个都怕我,我又何德何能,让皇后娘娘怕到这个地步,行为举止都不同以往的端庄大气,阴阳怪气了不少。”

倏然握紧了拳头,许淑贤面上有些挂不住,寒了声:“王妃还是回去吧,时至今日,皇上已然成了你同摄政王的傀儡,你让本宫如何喜欢你,见了你还如何开心的起来?王妃不觉得很可笑吗?皇上病重不起,本宫身子重,日日忧思成疾,夜不能寐,还端着那皇后的架子做什么?又如何强硬的起来呢?”

这话说的直接,穆安没有信或不信的想法,只是呆了片刻,道:“是我来的唐突了,可别因此惹皇后动了气,伤了腹中皇子,既然我来了,就得确保娘娘无虞,你且坐,我替你看看。”

容不得许淑贤再次拒绝,明月已经很有分寸的将人按回了椅子,带着敬意说:“娘娘稍安勿躁,让我家王妃给娘娘断断,照娘娘这身子,可不能大意了。”

许淑贤没有挣扎,瞪了穆安一眼,说:“以前不懂,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该是何种境地,现在明白了,不管是多么权高位重的人,只要有一日跌落神坛,就得任人欺辱。”

“皇后别这样说”,许淑贤越是咄咄逼人,她在穆安心里的形象越是颠覆,指尖伸出去,拉过许淑贤白皙的手腕,穆安对她道:“我同皇后没什么恩怨,皇后也不必把我想的这么坏,只要娘娘安心在宫里养着,自然不会有人亏待了你,宫里伺候的人,也不必节省这么多,与你而言,前朝的变化,并非坏事,何必把敌意都散出来呢?”

话音刚落,穆安的指尖就要搭到许淑贤脉上,听风给她端了椅子过来,忽地,听风一顿,手放在了穆安肩膀上。

穆安回过头,见听风面容冷肃了很多,短暂的对视几眼,回过头,不着痕迹的往后殿看了眼,穆安面不改色,调动医疗室给许淑贤做了全身检查。

唇角一紧,她看了紧张兮兮的许淑贤一眼,那脉跳的飞快,跟她会吃人似的,失声笑了出来,穆安说:“皇后身边的医师,八成是个废物,还是换一个的好。”

心底一凛,许淑贤说:“王妃别是给本宫诊出什么不治之症来。”

“那倒不会”,穆安收回手,就在许淑贤以为,她还会进一步检查之际,却发现穆安真的就是简单的诊了个脉,听她说道:“娘娘身子虚的很,腹中皇子也虚弱,再这样下去,撑不了几个月,娘娘就先不行了。”

暗自松了口气,许淑贤道:“身子虚,补回来就是了,不要紧。”

听风拽着穆安,背过身给了穆安一个眼神,指着后殿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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