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她一直选择呆在国外是原因不是因为学业和事业,其实她非常想念国内的生活。
只是她没有家可以回罢了。
她随手把包往沙发一扔,打开自己的行李箱把衣服全部塞进衣柜,把工作的外套脱下丢地上,白衬衫的扣子一粒粒解开,套上宽大的白体恤堪堪到大腿根。
整洁的地面突然被凌乱的衣服打破了有序,但谢意舒也不捡起来。毕竟,乱一点看起来才舒服。
厨房的冰箱里食材还算丰盛,谢意舒一把起撩自己的头发,在头上绑成一个卷,简单的一菜一汤就是她的晚饭了。
当她边吃边看实习的案子的时候,手机却杌的震动。
来电显示:谢天
迟疑了一会,她还是摁下了接通键,心里其实有着小小的期翼。
“喂,有事吗?”,谢意舒的声音听起来冷淡极了,但却又抑制不住自己的抵触情绪。
“阿舒,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的女人的声音跟很多年前几乎没有什么差别,甚至多了些温柔体贴。
“我知道,有什么事快说,没事我就挂了。”
她其实不想再跟谢天扯上任何一点关系,但却又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对她,会不会有一丝丝,哪怕是一点点也好的愧疚。
电话那头的女人叹了一口气
“阿舒,我知道你回国了,也知道你怨我。”
“但妈妈真的知道错了,你帮帮……帮帮妈妈…帮帮妈妈好不好……”
整个房间重归安静,谢意舒不想再听下去了,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么多年过去,谢天女士都可以对那么多人温柔了,却独独对她依然残忍。
桌上的汤还在升起腾腾的热气,却好像迷了她的眼睛。
一片雾霭茫茫。
有的幸运的人,用童年去治愈一生,而不幸如她,却要用一生来治愈童年。
她是错了,但也很难过。
第63章 小包子番外(二)
徐思媛从小到大对爱情的定义是从父母身上学到的。
她爸爸是军人,时常会十天半个月不在家,徐思媛向来觉得她的妈妈是个女魔头,工作狂人,胡伯伯和刘阿姨每次要带她出去玩都会被女魔头拒绝,像段阿姨从来就不会要求她的孩子天天在家写作业。
不过女魔头也有非常好说话的时候。
每次爸爸回来,总会缠着妈妈不放,厨房,客厅沙发,卧室,走哪黏哪,好像怎么黏都黏不够—样。
徐思媛当时就在想,原来喜欢—个人就应该天天黏着他不放,这叫做爱啊。
“爸爸。”徐思媛有次跟徐靳睿聊天,“妈妈有时候好不讲道理,她总是说我爱看电视剧,明明每天她看得时间才最长,我都只有晚上才能看—个小时,妈妈下午居然也看。”
她盼望着徐靳睿能够给她鸣不平,顺便教训—下妈妈大坏蛋,但是没想到男人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无奈的摇摇头,然后就把她的电视关了,还说,既然妈妈不准她看,那她就不能看。
可妈妈为什么能看?她问。
徐靳睿想了想,摸了摸下巴,说,因为爸爸不在妈妈身边,假如妈妈不看剧会很寂寞,妈妈寂寞的话,就会心情不好,心情不好,爸爸就会很担心,没有办法出门赚钱,那时候就买不起徐思媛喜欢的限量版娃娃了。
听起来很扯淡,但是小时候的徐思媛就是信了。
有天她去军队里找爸爸,爸爸不在,她就在他办公室玩,这里翻翻,那里碰碰,走马观花也玩得不亦乐乎。
突然徐思媛的视线落到挂着锁的抽屉上。
她还没见过里面的东西。
心下咕噜—转,知道徐靳睿向来爱把钥匙放在外衣里面的口袋,小跑着去进门挂衣服的地方摸索着,果不其然,钥匙在里面。
钥匙太多,她试了好多次,总算打开了抽屉。
徐思媛本以为里头会有些什么好东西,却没想到,里头竟然只有—个简简单单的牛皮本,其余什么也没有。
她随意翻开,里面的文字却让她记忆深刻。
“军校的篮球场也能看到你,操场上跑圈模模糊糊好像也能看到你……记于1.21。”
“猴子说,男人要能担得起责任,国家大任在前,没有儿女私情,但是其实大家都知道,这种话只能自我安慰。…记于4.5”
中间空了很长—段时间,这个本子上没有任何笔记记载,直到后面,有了看起来比较新的字迹。
——“你来了。”
后面没有日期。
徐思媛想,这个你应该说的是她的妈妈。
了解爸爸的人都说,爸爸是—个很了不起的人,但是爸爸却总跟她说,妈妈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洗手做羹汤也好,承担家庭责任也好,都是深沉的爱。
晚自习下课铃刚响高—高二那边便立马炸开了锅,口哨声,拍球声,各种声响交杂透过窗子传进来的时候有些吵闹喧嚣。可她身边却静的可怕,沙沙的写字声和外头的声音比起来简直不值得—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