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人齐时候便已是傍晚,托合齐宣读完遗诏后天也完全黑了下来。
在新君的指令下,众位皇子和宗亲大臣跪安退离,唯独殷陶被四哥叫住。
四爷将康熙留下的一封信交予了殷陶,殷陶愣了一下,在四爷的示意下打开了信。
这应该是康熙留给四爷的信,殷陶有些不懂,为什么四爷要把这个给他阅看。
康熙写信一向是啰嗦,这封信也不例外,一看就是出自康师傅本人手笔的手笔。
这封信不是官方圣旨,只是来自康熙的私信,里面是康熙对四爷的一些嘱托。
几个儿子当中,康熙除了提起几句对太子的不放心,希望四爷好好照顾之外,余下的就只提到了殷陶一人。
康熙在信中说,安安的孩子一定要算作自家人,并要求四爷以爵位许之。老十二是重情之人,这辈子只想娶一个妻子,这并不是什么坏事,你作为兄长,要好好爱护于他,莫要以世俗眼光对他有过多要求,更不要强迫他和不喜欢的女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殷陶握着信纸,泪水无声地落了下来。
即便康熙是真正意义上的海皇,终归待自己还是不同的。
作者有话要说:海王陶最终还是成为了海皇熙海域里的一条鱼感谢在2021-01-2821:05:33~2021-01-2921:30: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游手好闲妞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诗酒趁年华、王小宝与肖大宝的粉头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的脸超圆@100瓶;叶子65瓶;music波x11850瓶;千雪冰凝28瓶;平原美鸭22瓶;我是大喵、魅蓝的寒冷20瓶;山河故人、之前的账号忘了、avonlea、灿灿、ping、康杰尼特10瓶;半生、7瓶;妳珂6瓶;水葉、iris.won、275737625瓶;繁华夜墨、二月长安2瓶;安安、颍疏、英俊的加菲猫、冬瓜兔、lmrabbit、难捱、郭星星、非简、水产爬、司深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29、得道
康熙驾崩的消息一传过来,托合齐便着人封了九门,连带畅春园和紫禁城也一并封锁。
封锁园子之时,成嫔正在万琉哈氏这边说话,听说定妃家大孙女这就准备要成婚了,特意备了贺礼送了过来,却不想就在这里被困住了。
听说下令封城的是九门提督托合齐手下的人,各处侍卫也都是配合托合齐行事,对着万琉哈氏也极为客气……成嫔松了口气,不管今天情况如何,至少在定妃这里是最安全的。
如今雍亲王还住在毓庆宫中,这会子老爷子过逝,皇位自然就是四皇子的。
成嫔也知道,四阿哥和十二阿哥关系最是要好,定妃的兄长托合齐又是九门提督,她从前也听老七说过,托合齐近来跟四阿哥也甚为亲密,这也是叫她原先没有想到的。
成嫔和万琉哈氏差不多同一时间入宫,从前同在孝懿皇后宫中住了不少时日,后来又被分派到了定妃宫中,彼此之间关系很是不错。
陪着定妃一路走来,成嫔知道。定妃不是这宫里最好看的,不是子嗣最多最得力的,家世更是不够看,但她有十二阿哥,只靠着膝下的这一个儿子就能一辈子衣食无忧,富贵荣华享用不尽。
更重要的是过得舒心。
成嫔当初和万琉哈氏交好之时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温温柔柔脾气不显的小姑娘竟有这般大的福气。自己和定妃一向要好,老七也说自己和老十二关系最好,有定妃和十二阿哥在,想来他们母子在新帝一朝过得不会太是艰难。
殷陶完成折子上行楷最后一笔,前后翻了一遍确认无误后交给了萧玉:“这就让人发出去罢,先叫六部传阅开来。”
萧玉应了声“是”,捧着履亲王的批示走了出去。
殷陶轻轻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
从康熙去世到现在已经过了半个月时间,这半个月对于他来说就像置身梦境一般,周遭的一切看起来都有些不真实,却又不得不跟着形势继续走下去。
那天四哥留下他来看信,后来畅春园那边的一切忙完之后,两人便又一起回了紫禁城。
从回到紫禁城的那一刻起,殷陶就一直住在宫中,忙得没出宫门一步,家里的妻子和孩子也都托付了舅舅照顾。
他们兄弟几个当中只有三个亲王,三哥之前没少跟四哥争位,所以四哥短时间内不会用他,而五哥办事又实在欠了点,于是宫里宫外的琐事基本都落在了殷陶的身上。
殷陶用了半盏茶水之后,外面苏培盛走了进来。
苏培盛一进来就给殷陶行了个大礼,十分热情地询问十二爷这几日睡得如何,吃得可好,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一旁伺候的钟原奇怪地看了苏培盛一眼。
如今雍亲王登基,苏培盛也一步登天成了乾清宫大总管。作为新任皇帝的贴身使唤太监,新一代的御前红人,苏公公这段时日一直都是拿鼻孔看人的,即便对着半朝王公大臣支持的八爷也是如此,今儿怎么就能对着他们爷笑得如此谄媚?
殷陶对着苏培盛颔首:“近来一切都好,有劳苏总管挂心。”
苏培盛对着殷陶灿烂地笑了笑,几乎要把一张脸笑出花儿来:“主子娘娘和几位娘娘都还在府上没有接到宫中来,皇上一直在养心殿里看折子,从早操劳到晚上,到现在还没用晚膳,奴才斗胆,劳驾您过去养心殿陪万岁用个膳。”
说到这里,苏培盛又向着殷陶靠近了一步,语气更加热切道:“说句奴才不当说的话,主子爷近来一想到先帝就伤心不已,成山成海的折子堆在案头忙得厉害,只有您陪着他吃饭他才进得香甜。”
殷陶觉得陪四哥吃顿饭倒是没啥,但苏培盛说四嫂等人都不在,让自己过去陪着四哥吃饭听起来就有点奇怪。
这个节骨眼上,殷陶想着到底四哥身体要紧,也没和苏培盛太多计较,起身随着他去了养心殿。
代理监国和登基为帝处理起朝政来是不一样的。
最初的悲伤过后,面对千头万绪的纷杂朝政,四爷压力很大,肩上担子也比想象中更为沉重。
想起当年皇阿玛登基时候只有八岁,即便有先太皇太后手把手的教授和支持,想来一定也过了一段很是艰难的岁月。
对于四爷而言,政事什么的还好说,毕竟事在人为,事情放在那里是跑不掉的,但人事就没那么简单了,朝中官员对于他来说,都用得有些不大服帖。
他们兄弟这些年争斗下来,朝中四分五裂,几乎每个大臣都有自己的派系,追随三哥的,老八的甚至还有十四的,都要收拾妥帖了才好。
四爷正捧着折子胡乱思考之时,苏培盛带着殷陶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