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景颜:“没问题!那成,我们先撤了,你早点休息吧,明天可能还有采访呢。”
虞景颜喝得晕乎乎,四郎更是走路都费劲,陈肸虽然清醒一些,但要在这种状态下开车回县城,怕是也够呛了,于是,虞景颜决定去村委会的会议室凑合一晚上,等醒了酒再回去。
来到村委会,老主任还在认真看欧冠的比赛,虞景颜喝了酒后,正兴奋着,一时间也睡不着,就拽着陈肸来到老主任的值班室,四郎喝多了,到会议室拼了两张椅子睡下。
“扎顿没有惹事吧?”见虞景颜和陈肸来了,老主任问。
“没有,这个扎顿还真挺有意思的,之前我寻思他就是个酒鬼,没想到却是个才子,他拍的照片的确很棒,照我看,迟早都能拿到普利策奖!”虞景颜大着舌头说。
“那个什么策奖,是干啥的?”老主任问。
“普利策奖,是摄影界的最高荣誉,简单来说就是很牛逼啊。哈哈,主任,我跟你问一下,那会儿你说扎顿从小没了父亲,他父亲是怎么去世的?”虞景颜问。
老主任关好门窗,压低声音说:“唉,也不是我老头子在背后说人家,其实吧,扎顿从小就没有父亲,他,他母亲还没结婚就生下他,没有人知道他父亲是谁,当时村子里传得比较难听,说扎顿是野孩子,是他母亲找野男人生的,其实在我们这种地方,一夫多妻的现象还是存在的,就像日喀则那边还有一妻多夫一样,这都是符合相关规定的,但他母亲却也一直没说过扎顿的父亲究竟是谁,你说他母亲要是说出来,就算对方是有妇之夫,那也没多大事,大不了走一夫多妻的路线嘛,可是吧,既没有男人出来承认自己是扎顿的父亲,扎顿他母亲也不肯说,于是村子里就传,说扎顿的父亲不是本地人,不知道是哪里的商户或者过路的游客,唉,扎顿从小就很老实、内向,村里的孩子疏远他,我那时候还不是主任,就是普通的村干部,我常常去他们家里帮忙,毕竟人家孤儿寡母的,很不容易,我也跟他母亲问过,他母亲只字不提,我也没办法,扎顿这孩子,算是我看着长起来的,现在扎顿这么有出息,在国际上都拿过奖,村里人再也没人敢说他坏话。”
虞景颜点点头,这才知道扎顿的出身,同时他也忍不住想起了自己,自己自幼丧母,是他老爸把他带大的,可是还没等他成年,他老爸就喝多了酒掉进河里淹死了……
“他母亲是什么时候去世的?”虞景颜问。
老主任:“他母亲的身体一直不好,一个人带大扎顿,吃了很多苦,早早就把身体累坏了,扎顿从拉萨学成归来,没几年,他母亲就走了,唉,如今扎顿总算为他母亲争气了,可是他母亲却没能享一天的福气……那个女人,是个苦命的女人,遇到了负心汉,唉……”
老主任不断地唉声叹气,虞景颜对扎顿母子的遭遇更加同情,如今扎顿迟迟没有成家、整天晚上在家酗酒,多半也跟自己的出身有关。
“原来是这样,还好之前我在扎顿家喝酒的时候没有问他父母的事,要不就尴尬了。”虞景颜喃喃道。
老主任:“扎顿是个好孩子,以前的时候我照顾他们母子,现在他出息了,常常会给我物质上的资助,我说我不要吧,他还不高兴,气呼呼把买来的牛羊肉啊,酒啊,扔在我家他就跑了,这孩子啊……”
“知恩图报、勤奋上进,虽然生活上比较邋遢,但在事业上一丝不苟,这小子,的确有意思。”虞景颜心说。
陈肸点上根烟,问道:“也就是说,扎顿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老主任摇摇头:“我认为他是知道的,他母亲肯定跟他说过,你们说对吧?就算那个男人再怎么薄情寡义,也是扎顿的父亲,他母亲不可能不告诉他。”
虞景颜和陈肸同时点点头,虞景颜开口道:“我觉得,扎顿的父亲很可能是一位杰出的摄影家,他的摄影天赋,应该是遗传了他的父亲。”
老主任微微一笑:“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有可能吧,你们说的那个捏影,一般人还真学不来……”
“是摄影,不是捏影……”
“差不多,不都得捏一下吗?”
又跟老主任聊了一会儿后,虞景颜和陈肸才去会议室睡下……
一觉醒来,日上三竿,虞景颜揉了揉脑袋,暗骂一句喝了假酒,然后去简单洗漱一下,叫醒四郎和陈肸,在村委会蹭了一顿早午饭,便来到拉昂措湖畔。
隔得老远,虞景颜就看到拿着相机认真拍照的扎顿,而同样在湖畔忙碌的,还有郑国强的团队,好在郑国强他们的专业设备还没到,没人潜入湖水中,只是沿着湖畔采集一些样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