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床上那虚弱的人,让人看了着实跟着揪了一把心。
他现在整个人都在冒汗,眉头紧锁,头不停地左右摆动,大概是做噩梦了,胸口上缠着纱布已经被鲜血染红,手臂上夹着两块板子,只能凭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是个活人。
先前秦大头告诉她,三郎只是表面看起来受了很重的伤,内脏没什么事。
但她真的看到三郎这个样子躺在床上的时候,突然觉得秦大头那时只是在安慰她罢了,这怎么看像是里里外外都被打碎了似的。
此情此景,让任何人看到都会忍不住愤恨,白烟捏紧拳头,她真是后悔当时没有没有将他们五人都打趴,“那几个人简直太丧心病狂了,我非去收拾收拾他们不可,不然他们还以为这圣元朝是没有王法了,欺人太甚。”
突然,她感觉手上传来了温热的温度,握紧拳头的手被人包住,秦大头看着她,冷冷静静地道:“先别这么生气,等他醒来问问具体怎么回事。”
白烟想随嘴反驳,但是却不知道说什么,她还不知道那些人的住处,想打他们也无法,只得憋着一口气。
另外,三郎虽说只是喜来宝的一个小厮,自己的私事,做东家的不应该过多干涉。
可再怎么说,既然入了喜来宝的门,大家又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第二个家。除了这里,他们本根无处可去,有什么事,受了委屈也无处说,只能自己忍着。
唯一能给他们出头的,就只有秦大这个东家了。
现在他那种冷静的样子,白烟看了,心底多少有些寒意,虽说她心里明白,他只是表面上着这种样子,心底里却是侠义心肠,有仇必报,有冤必伸的人。
一个人长期表情不外露,很容易让别人误会,特别是在这种时候,白烟气愤得要死,而他这么冷静,让白烟觉得不能与他共情,稍显孤单,仿佛身边的人本就不在意三郎的死活似的,让她心底生出一丝畏惧。
她挣脱秦大头的手,走近三郎,轻声唤他。
床上的人安静下来,片刻后,睫毛煽动,缓缓睁开眼睛,他还没一下适应屋里的光线,皱了皱眉头,眨眨眼睛,想伸手去揉眼睛。
却不想扯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整张脸都扭曲起来,白烟也跟着皱起眉头,轻声道:“你醒啦!”
三郎虚着眼睛,无法转头看她,只能脸朝上地回答,“嗯。”
白烟下意识地看着三郎身上的伤痕,问道:“你和那五个人认识吗。”
她虽开始的时候,朝着要去打人,但是当真问起三郎来,理智还是决定让她先问问事情的起因和经过。
三郎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哑着嗓子,道“他们和我表弟是一个村的,平日里,我有空的时候会去看望他,所以一来而去他们也认识我了。”
白烟忆起之前那个被他打趴的大汉的话,和现在三郎说的有几分相似,但她还是觉得不该贸然相信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