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你跟姐夫的家啊!”王晶越发纳闷:“你已经结婚了,大姐,自然是有姐夫的地方才是家,我就很奇怪,你干嘛总是带着小俊住在出租房里,结婚了还搞得跟异地恋似的,姐夫那么高端大气上挡次的大别墅多舒服啊,怎么了,是别墅不好吗?”
司琪:“......”
噢,对,名义上,她跟时靖早就是夫妻,他们这么分居,在外人看来确实有些奇怪,难怪她老妈总打电话来追问,还拐弯磨角的从司小俊嘴里打听消息,然而她跟时靖虽然领了证,彼此相处也还算愉快,又心照不宣的决定再进一步,把各不相干的合作变的稍微有些“人情味”,但也没有到真正同居的地步。
思绪不自觉的上下浮动,最后又凝在夫妻二字之上,左思右想片刻,她自认为修炼到家的厚脸皮,开始慢慢发烫,逼人的热度径直蔓延到脖颈,又顺着神经末梢游向全身,想到时靖总是四处飘乎的眼神和无处安放的手,她又觉得心跳莫名加速,无端有些雀跃,她很不习惯这种能看见却无法扼制的失控感觉。
这几天她无数次想到那个红本本,却不敢拿出来看一眼,以前无比渴望得到的东西,如今变成了禁区。
万般思绪飞掠而过,一个细微的异样念头又升起来。
司琪心想:“她最近是不是想的有点太多了?”
“行了,这事儿我自己会处理,你忙你的。”不敢任由思绪再放纵下去,她慌忙挂了电话,随手搁在一边,双手撑着洗手台深深吸了口气,努力想把脑子里不安份的思绪强行镇压,然而事与愿违,她越想不想,那些念头反而争先恐后的跑出来刷存在感,轮番冲击着司琪脆弱的脑神经和心脏。
不堪撞击的思绪终于再次泛滥,不知怎么,她想起了当初在凤台山的那一天,据说那是时靖第一次真正走出别墅出去游玩,而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走出来是跟她头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候的他脸色近乎惨白,整个人经销骨立,眼神无助又慌张,焦虑又惊恐,她不知道他是如何说服自己出来跟她见面的,恐怕不仅仅是他想活下去。
她又想到了王晶的师姐,想到所谓的创伤后应激障碍,然后又想到那天在别墅里,时靖慌张的打断了她的话,他说他想要活下去,她想到后来他眼睛里浮现出来的巨大喜悦和期待,还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庆幸。
他困守黑暗多年,她误打误撞成了他推开封闭大门的钥匙,虽然当时她言浅意深的给了彼此一个发展的空间,但她心里其实一点底也没有。
想来想去,时靖那双幽深晦暗的眼神和微微抿起的嘴角总是如影随形,让她万般思绪立即跑偏,往某人的盛世美颜上一去不返。
下意识的抬头,不料眼前就是镜子,镜子里的人竟然挂着某种让人无法直视的笑意,这让她再次呆怔在当场。
司琪:“......”
幸好没流口水,不然她得去冰箱找块豆腐撞一撞。
用冷水洗了把脸,烫手的温度减退以后,王晶的话又后知后觉的浮了上来,思忖半天,她又拿起手机,翻到时靖的微信,琢磨来琢磨去,最后还是给时靖发了条:“谢谢。”
那头的消息几乎是立刻就回了,就好像对面的人时刻都在盯着手机,“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很快,另一条消息又挤了进来:“小俊,还好吗?”
司琪探头看了眼正在写字的司小俊,回;“他很好,正在写字。”
“噢!”时靖回了个噢字,微信就再也没有红点点出现,不知道对方是找不到话题了,还是不敢再说话,
司琪等了半天还是等不到消息,只能把手机搁回了洗手台,苦恼的挠了挠头,继续一脑门官司的清理洗手间。
两个小时以后,司小俊已经提前写完了她布置的任务,顺便拼完了两套乐高,正拿着一本童话书埋头苦读。
司琪终于把污七八糟的洗手间和厨房搞定了,房东阿姨答应她下周就回来找人换水管,不过修理期间不太方便住人,她换了身衣服后,把日常要用的生活用品和衣服打包装进行李袋,准备带着司小俊先去小区门口的酒店住几天,房东说最多七八天就能回来住,时间也不是太长。
刚收拾妥当,门铃响了,司小俊跑去开门,片刻后,就传来他惊喜的叫声:“爸爸,你怎么来了,爸爸,我好想你。”
司琪忙从厨房探出头来,刚好看见穿着黑色大衣的时靖抱着司小俊走进客厅,她微怔:“你怎么来了?”
时靖轻咳一声,目光从放在墙角的行李袋上掠过,低声说;“莫闻澜说房子漏水,所以我来接你。”
司琪无语,这个王晶不是闻莫色变么?
她什么时候变成通信小助手了?
这才不过两个多小时而已,消息未免传的太快,估摸着她刚挂了电话,那头就把消息放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