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一家之主,该护着自己的妻子女儿,但他却什么都不知道,只能让自己柔弱的妻子,用生命去反抗。
母亲和大嫂二嫂对李秋巧多有排斥欺凌,他也不是不知道,可这么多年来,他们都没能生下一个儿子,不只是李秋巧,就连他都觉得腰杆子挺不直。
总觉得只要自己多做一点活儿,三个丫头懂事能干一点,说不定就能得到母亲的喜欢,可以让她们对他三房一家子改观。
却没想到,到头来等到的却是母亲要把他的闺女卖给老头子,换大孙子的前途。
他一直懦弱无能又愚孝,觉得父母之命不可违,这一刻他才深深地感受到,自己不但是母亲的儿子,还是一个丈夫,一个父亲。
王福全看着张老婆子,眼神沉冷。
张老婆子被他看的心中发寒,抿着嘴,不满道:“你那媳妇忤逆不孝,顶撞我这个婆婆也就算了,还撺掇着她外甥女打我这个老婆子,我说他两句她就要死要活要撞墙,咋的?你不为娘撑腰,还要责备起老娘来了?”
王福全紧抿着嘴,没吭声。
张老婆子看他这样,心里更是不悦,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开始嚎哭,“我真是命苦哟,辛辛苦苦把儿子拉扯大,又帮着他养活一家老小,辛苦操持了一辈子,到头来却落个埋怨,我老婆子命苦哦,真是不想活了哟!”
看她在地上撒泼打滚,一副心痛难当的样子,王福全心里的寒意消退了一些,抿着嘴,扶张老婆子起来。
“娘,你这是做什么,我也没有说要责备你,只大丫和陈家这门亲事不合适,咱们家不能结。”
张老婆子看他神色松动,心里稍安,就顺势站起来,拉着王福全的手心肝儿啊的喊。
又开始哭着数落这些年李秋巧是如何忤逆不孝她这个婆婆,如何苛待她的几个孙子,一个当小婶子的,却总是刻薄几个侄儿,就是嫉妒大房二房的人生的出儿子。
又骂李秋巧是不下蛋的母鸡,只会生赔钱货,生不出儿子。
孟清越听脸色越难看,转头给吴妈妈使了个眼色。
“老太太,你有啥贴心话要跟儿子说的,不如母子两个回家了关起门慢慢说,到我们苏家来哭哭啼啼闹一场,也不像样子不是。”吴妈妈皮笑肉不笑地上前,准备送客。
张老婆子心里不满,开口想要骂人,转头瞥见孟清幽深黑沉的眸子,到嘴边的话又咽下去,抿嘴哼了一声。
王福全也意识到他娘说的那些话不太好听,就想着开口解释两句,缓和气氛。
孟清却是直接道:“既然我小姨真有老太太你说的那样不好,这些年又一直没有生出儿子,早就犯了七出之条,不如直接和离吧。”
她声音平静,仿佛在讲述一件很稀疏平常的事情,却惊得张老婆子跳了起来,“你说啥?和离?李秋巧那个贱人要跟我儿子和离?!”
因为心里太过于震惊,连出口的声音都比平日里尖利了好几个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