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宗表情阴冷的笑着,猛然间豁的站起身来,快速踱步到站在门口的袁县令跟前,眼中闪着浓浓的杀意看着他,嘴里阴森森的开口。
“怎么?袁大人,你这是不想配合本官喽?”
“不是,不是,不是的谢大人!实在是,下官,下官也有难处啊……”
刚刚他看着上首坐着的人踱步而来,对方迈出的那一步步,仿佛都跟踏在了他的心坎上了一般。
直到此刻,袁县令才深深的明白,原来自己打心底里看不上这个的宦官,真就如传言中所说的那样,是个狠辣的角色!
也难怪他会得二公子的青睐,也难怪这些年来,二公子在他的帮助下做了不少的大事,发展到如今,每年从下头收缴税银钱粮的大事,也都落入了这位二公子手里,可见这位上头的安王,眼下是如何看中这二公子的了。
不知为何,明明不想软下自己骨头的袁县令,在看着步步逼近,浑身溢满煞气与血腥味的这位谢大公公时,他令害怕了。
因为害怕,这位县令大人,哪里还有刚才在书房中的架势?哪里还顾得上刚才自己心里,对面前阉人的不屑?
他看着谢长宗,袁县令嘴里急切的辩解着。
“谢公公,不是下官不努力,实在了下官也没有办法啊!如今下官治下的鹿阳县,不仅是田产房丁等各项税收提高了不说,便是百姓们的进城税,下官也早已提高了两倍之多!可即便是这样,上头今年要求的税银粮食,下官也实在是凑不齐啊!谢公公,百姓们也苦啊……”
是啊,百姓们也苦啊!
以往人头丁税,一年一人交一百文,如今一人一年却是三百文之多,便是连那尚且还在肚子里的未出世婴孩,这个丁税也是免不掉的。
除此之外,房产契税提高了也就罢了,顶多是他辖下无人买房置地罢了,可眼下连田地税也提高了三成,以前百姓们的土地,通过一年辛勤的耕种,交四成还能得六成以温饱。
可随着安王下令,他治下的两府税收增加开始后,这赋税一年比一年重,一年比一年多,增长到今日,百姓们辛劳一年,拿到手的粮食却只有可怜的三成。
区区三成的粮食,老百姓们还得祈求风调雨顺,不出天灾人祸,即便是这样,百姓们哪怕日日喝稀粥加野菜,也只够勉强活过寒冷的冬季,苦啊……
再说那直接涨到每人三十文的高昂进城税;
涨到每个摊位缴纳的,每日一百文的摊位费;
涨到每家店铺,按大小每月缴纳的营业税等等;
这些就直接就导致了,根本没人再敢轻易进县城来了,没有了人流,就预示着没有生意,没有了生意,就预示着税银收不上来,这就是一个恶性的循环。
说白了,他真的是尽力了,这税收,真的已经是征无可征了啊!!!
再说了,那些家里有背景,身上有功名的人,哪家那户下头没有可免税的产业田地?
对于这些人,他这个做县令的,自然得响应安王殿下的号令,根本无法征收这类人群的税收钱粮,这也是个大缺口啊!
说来说去,苦的始终都是最底层的老百姓!
袁县令苦哈哈的辩解着,谢长宗听着听着就连连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