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马三的儿子吧。我记得你以前可瘦了。”
“呃……”这个老人对于眼前这个小年轻开口就直呼他爸的名字感到有些尴尬,不过听起来对方是个熟人,不过能见过他爸和自己瘦的时候,那才多大啊?
聂熙咳了两声。
“马叔叔,其实我就是想来问问,上次卖给你们家那个大羊头雕像去哪了?”
“哎呀,你说那个东西啊。”马叔拍了一下大腿。“我那天骑个三轮车拉着它和其他废铁想去厂子里把它融了,结果在路过西河沟的时候,车轮子松了,整个人都翻到河里去啦!”
“哎呦,差点被压在里面游不出来。”马叔想到那天的情景,自己啧啧叹了几声。
“您没事吧?”聂熙过意不去的说。
“还好,那天挺热,穿的衣服也少,先憋口气,扎个猛子,划几下就出来了。”马叔喝了口茶。“出来以后也没法去厂子了,回来洗了个热水澡,找人去河边上捞,结果怎么也没找着了。一大车东西,又挺重的,眨眼就没了,真奇怪。”
聂熙猜那东西肯定在河里,于是让张之平在这聊一会儿,或者去村里其他地方转转,找了个借口出门,去西河沟了。
聂熙其实水性一般,但是那个羊头古怪的很,明显是会想尽办法出现在他面前的,他不妨去看看。
西河沟离村子有段距离,但是只有一小段和马路贴在一块,根据马叔所说,掉下去的位置肯定就在那一段。
虽然已经是八月末了,太阳依然威力不减。河面上泛着白光。
聂熙把上衣脱了,挂在旁边的树上,憋了口气跳了下去。
这条河并不深,河底也不到十米。不过在河底长满了柔软的水草,如同夏日草原上的草甸一般,顺着河水的波浪缓缓摇动。
炽热的阳光穿透了水层,透着一股深绿的色泽。
聂熙睁大眼睛,伸着双手在水草里摸索着。
潮湿柔滑的质感从指缝里穿过,感觉算不上好。偶尔碰到一些坚硬的东西,聂熙以为自己找到了,反手去抓,发现只是一些躲在草丛里的小鱼。
胸腔里没气了,聂熙浮出水面呼了一口气。
太阳不见了……
不知道从哪来的厚厚云层瞬间占满了天空,水面上也起风了,没了阳光照射的河水透着让人不喜的灰黑色。岸上的芦苇和草丛被水面掠过的疾风吹的哗哗作响。
夏天的暴雨总是这样,来的突然。
最后找一次,如果没有,只能天晴以后再来了。
聂熙抹了把脸,身子一转,又扎了下去。
这一回,没了阳光的河底变得暗沉,那些绿色的漂亮水草好像也变成了恶心的黑色,像是一把一把的头发挂在河底。
视线更不好了,聂熙摸了几次,开始犹豫就此放弃。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坚硬冰冷的东西碰在了聂熙的脚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