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演戏要演足套了。何谷喝完,夸张地伸了伸舌头,然后红着脸坐下,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
何谷在一群大龄演员的眼中就一小孩,他们也没想为难他,见他喝了整整一杯就放过他,四散开来另寻目标了。
何谷一边扶着额头装出一副不太舒服的样子,一边悄悄给傅桐予竖了个拇指。
傅桐予轻笑,看了眼梁欧。
梁欧和他对视片刻,眨了眨眼睛,倾身去拿兑了葡萄汁的酒壶。
酒壶放在傅桐予和何谷之间,梁欧要拿得越过傅桐予。
青年伸长了手,身子小心地从傅桐予面前晃过,整洁的白色衬衫在他鼻息间留下一股清新的香味。
他不由地多闻了几下。
但遮住视线的宽阔胸膛很快就闪开了。
梁欧拿着酒壶似乎是还要去敬酒。
“你还喝啊?”傅桐予忍不住问道。梁欧之前就喝了不少,喝的还不是兑了葡萄汁的。
梁欧摇了摇酒壶里所剩不多的假酒,笑道:“毁尸灭迹,不然等下他们要喝就露馅了。”
说完笑着起身,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拿着酒杯,朝被围在一群人中间的林远走去。
傅桐予酒喝的不多,但这会儿也有点晕乎乎的了。看见梁欧穿着衬衫西裤朝人群走去,莫名觉得他的背影很性感。
明明又高又瘦,肩膀却很宽厚,让人生出一种这个肩膀可以依靠的感觉。
也是,分明比自己还小几岁,不过是个初入社会的大学毕业生,却想的比自己还多,在一群老江湖面前得心应手。
傅桐予一直很怕和一群演艺圈的老油条们一起吃饭,因为他们常常不把傅桐予当做小辈,拼起酒来有一种不醉不归的气势。今天如果不是梁欧拿来这么一壶兑了葡萄汁的红酒,他可能真的要趴在饭桌上了。
梁欧却似乎总是这么从容不迫。
傅桐予又想起在《独路》片场发生的那起意外,叶优然的坠楼让当时在场许多久经社会的人都惊慌失措,唯独梁欧还能保持冷静,不仅救了人,还临时指挥了现场。
他抬头,看见梁欧和一群比他大了十多岁的演员们站在一起,笑成一片,丝毫不显得突兀。
敬酒时,他把酒壶里的酒倒完,杯子却没满,又有人拿红酒给他满上。他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却没有推拒。
游刃有余,又不显得世故。
傅桐予盯着他看了许久,看得出神,看到他身边的人仿佛都被虚化了,唯独留下他自己高大挺拔的身影,特别特别……
可靠。
明明一个人站着的时候,自内而外都散发着一股孤寂无助的气场。
傅桐予不由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