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喀特峡谷最为紧要之所在,若仅仅是派兵剿匪,其他三国或可默许。但修筑要塞就绝对是他们无法容忍的了。”李继毕竟是玄武国有名的将军,除去对内较为……呃,“耿直”的性格外,良好的军事素养立刻让他看出了我派兵剿匪的真正意图所在。
“派兵剿匪时请韩大人向三国投递国书,痛陈白虎盗匪劫掠我玄武国君生辰礼物之恶劣行径。房屋仅供我军将士休息之用,在剿匪结束后自然会拆除。如果有人阻止我国的剿匪行动,定然是盗匪一伙!我国自然不必容情。相信以白虎同仇敌忾之心,青龙朱雀同情友好之意,必会同意我国捍卫君威之举动的。”我淡然笑道。心中暗自盘算,看来建立外交系统是当务之急了,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本就该专门派人负责编攥。
“你好……”卑鄙!
李继总算还忌惮我的地位,没敢把话说全。但看他的眼神我也能猜出他在腹诽。
无耻吗?我轻声冷笑。不记得谁曾说过:政治原本就是一只开屏的孔雀,从正面看是五彩斑斓,从后面看就只有个屁股而已!
“记住!我们都是在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只不过你用的是这里,我用的是脑!”修长的手指点了点他的心脏,轻声说道。
死盯住他的眼中暗藏着一丝阴狠,若还执著于他愚蠢的正直,他对于谁都不再有用了,我不会留下这个知晓内情的无用之人。
“玥,李将军会明白的。”一只温暖的手覆上我的手背。
我转过头,笑得如清风暖日。
“现在我们来打麻将吧。”
“呃?!”
第七章 忠诚
当晚,我如约回到了原本的居所。流夜那里已让阿福带了话去,相信他摆脱了我的纠缠定然十分高兴吧。我有些不是滋味的想着,推开了自己的房门。
令我惊异的是房中竟已摆好了一桌酒菜,元西身着鹅黄色的丝衣笑意盈盈的坐在桌边,一派温馨的景象。见我进来,他便如一片轻柔的羽毛般拜倒在我身前。
“元西见过王爷。”
“起来吧。”我伸手将他扶起,脸上也扬起一丝微笑。
“王爷要不要先用些酒菜?还是……”说着脸颊微红的轻轻向我怀中偎来。
这元西到还真是老样子。我不由轻笑出声,轻搂住他向桌边走去。“陪我吃些东西吧。”
“是,王爷。” 元西笑得温柔,待我坐定后便熟练的为我添酒布菜。
菜一入口便知是元西亲手所做,十分鲜美。酒却不打算享用,今夜还是清醒些的好。间或与元西闲聊几句,他都回答得极为小心,显是怕那里触怒了我。
思虑再三,我终于开口问道:“元西,说实话,你真的愿意跟着我么?”
元西闻言一愣,美目中渐渐流露出惊惧的神色。“元西愿意!求王爷不要把元西送人。”微带哽咽的声音响起,元西已跪伏在我脚下。
“起来说话。”我略略皱眉,这家伙动不动就下跪的毛病怎么还没改好。
“求您让元西跪着吧,若是元西做错了事,王爷尽管责罚,元西决没有半句怨言。”
我轻轻叹息,伸手托起了他泪光盈睫的脸庞。“你让我抢进府中,不恨我吗?”一个好好的男子被人像玩具一样对待,受到的伤害可不仅仅是肉体。
“不,元西不敢。能伺候王爷是元西的福分。”轻轻摇动的头颅像是一朵被山风吹拂的野菊。
是不敢吗?虽然早有准备,我还是不禁有些落寞。“我放你自由可好?看你是想回家还是去哪里,我都会派人送你去。”伸手取出十张一百两的银票和一袋散碎银两,“这些钱给你,虽然不能补偿你什么,总还算有些用处。不过千万别让别人看见,免得招惹些是非,那时我却来不及救你了。”正说着,却见那一颗颗泪珠如断线珍珠般落了下来。
“怎么了?”在我看来,流泪是弱者的表现,向来是十分不耻的。但这次我却莫明的有些心疼。“是不是怕我说话不算或是故意试探你?我可以对天发誓。不然写个字据给你可好?”显然,只学过如何杀人的我是不会安慰人的,因为元西的泪越流越多。
“到底是怎么了?”我最终挫败的低叫道:“你总要说出来我才能知道啊。”
“王爷……王爷终是厌倦我了吗?”
“咦?”这又说的是哪一出?
“其实……其实……我还有很多技巧是王爷没有尝试过的,我……我……”这慌急的样子到令我真正的疑惑起来,莫不是他说愿意的话,并不如想象般违心?
“元西!”我轻喝一声,终于制止了他明显要展示“技巧”的意图。看着他颓然坐倒的失神模样,我忍不住俯身将他扶抱了起来。
“你不明白吗?我不是厌倦了你,只是不想把你当成玩物罢了。你今年才多大?十四还是十五?你还有好长的路要走,放你自由不好吗?”将他颤抖的身体安置在怀中,我竟破天荒的语重心长起来。到底这十七岁的身躯中装入的是二十七岁的灵魂啊,如此算来,我也实在是很老了。
元西俊美的脸上漾起一个恍惚的笑容,轻声说道:“王爷想不想听听元西的故事?”
“你说,我在听。”
“我是家中庶出的儿子,爹娘在我很小的时候便已去世了。八岁时,家道中落,难以维持生计。大娘见我长得尚可入目,便将我卖入了男娼馆。在那里,整整四年我都在学习如何伺候男人。十三岁那年,我正式开始挂牌接客。我第一个客人便是宋大爷,他很喜欢我,不但为我赎了身,还将我接回了家中。尽管他总爱玩很多残忍的把戏,但那些我在娼馆里早已承受惯了,到也还撑得下去,只是他那些妻妾的打骂让我的日子有些辛苦。”说到这里,元西的身子逐渐颤抖起来,显然是想起了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我抱着他的双手紧了紧,希望能带给他些力量。他渐渐的平静下来,继续说道:“直到宋大爷玩腻后将我拿来招待客人为止,我都以为我找到了依靠,可以就这么平静的活下去。但我却没有这种好运气。玩的人多了,我也渐渐麻木了。连自己也不觉得自己是个人,不过是具任人发泄的玩偶罢了。就在那个时候,我遇到了王爷……”
“哦?”我轻吟,没想到离燕的胡作非为倒也办了件好事,也难怪元西最怕我厌了他,原来是有前例可循。
“元西什么也不会,唯一会的就是怎么伺候人。其他人看不起我,认为我就是个玩物而已,无论我做什么,都不可能改变他们的想法。所以即便是您给了我银两,放了我自由,我也依然是个玩物。脱离了您的保护,我只会被更多人玩弄。至于家人?我哪里还有家人!”
我得承认,我对元西的安排确实欠缺考虑,但也难为他看得如此清楚。
“那么就这样吧。”我轻扭过元西的头,让他看着我的眼睛。“我给你两个选择。其一,是我在府中给你安排个差事,从今往后,你便只是一个普通的下人,当然也就不用侍寝了。好好的工作几年,或许再让总管安排你成个家什么的。其二,是你依旧跟在我身边,做我的男宠。但只要你谨守自己的本分,做个规矩的玩具,我便向你保证任何时候都决不会遗弃你,更加不会将你送与旁人玩弄。你自己斟酌一下,想好了再告诉我。”
不能怪我过于无情,换作是当“影”时的我,怕是根本不会理他的死活。那时每个人都在挣扎求存,若是有必要,别说是身体,我连灵魂也能出卖。说起来,谁也不比谁高贵,谁也不比谁可怜,端看各人的手段罢了。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但在这个世界里却是个毋庸置疑的弱者。我很清楚给他自由到不如给他一个好主人来的实际,不过老实说,我还是希望他选一。若他选择跟着我,以我的心性定然会将他纳入羽翼之下,可是生性懒散的我实在不愿在流夜之外再多个负担,他再惹人怜爱也是一样。然而……
“我选二!”元西竟毫不犹豫的开口回答。
“你想清楚,若是选二你便一辈子都是我的玩物了,你难道不会不甘心吗?”我“不甘心”的试图劝阻。“别人会看不起你哦。”
“从我被卖入娼馆开始,我就不再奢求会有人看得起我了。就像是鸨母所说,不过是个任人骑压的身子罢了。元西什么难听的话都听过,早都不把自己当人了,哪里还怕人辱骂。是您不嫌元西肮脏,还愿意把元西留在身边,对元西来说,这就是最大的福分了。何况元西明白,您说得虽然凶狠,却心地极好。在王爷身边,元西一个小小的男宠竟然也活得像个人了。所以求您!让元西留在您身边。元西会竭尽所能把王爷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心地极好?这小子从哪看出来的?我连自己有没有心都持怀疑态度了,如何还谈得到心地的好坏?这恭维听得我颇有些想笑。轻轻抚弄着元西光滑的下颌,他眼中强烈的渴求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冲走了我仅剩的一点犹豫。
“也罢,我会留下你。但你记住,我曾给过你选择。你既已选择了跟我就千万不要做背叛我的事,若做了便自己跳河吧,你不会想知道我是如何对待背叛我的人的。”我不再掩饰眸中的血腥,恍如实质般的杀气透体而出。
元西吓得连忙翻身跪倒:“元西不敢!”
“别紧张。”我缓缓收回了杀气,严肃的脸上又恢复了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