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醒了，你别碰我。”墨渊深深地看着她说。
何苏叶忙退开道歉：“对不起，我是以为你出事了，我才那样，不是故意碰你，对不起。”
何苏叶一边说，一边有些尴尬地擦掉脸上的眼泪。
她觉得自己这辈子流的眼泪还没今天多，她明明是个很不爱哭的人，觉得情绪是最不必要最坏事的东西，可今天这是怎么了？
还闹出这样的笑话，以为墨渊已经死了……
墨渊停了一拍，别过脸说：“不是不让你碰我，是我疼。我没那种洁癖。”
他怎么会不让她碰他呢？
何苏叶没听出这话里别的意思，只是听到“疼”这个字，她立刻站直了身子说：“差点忘了！我去叫医生，你是不是伤口疼？我去叫他们，告诉他们你醒了，你忍一忍，我马上就回来！”
她转身就跑，留给墨渊一个背影。
她的背影既慌张又激动，让墨渊的嘴角慢慢勾了起来。
所以，梦里是她在哭吗？为他哭。
黑暗中，墨渊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丰神俊秀却冷冽如冰的脸难得柔和了一点，多了一丝人味。
何苏叶再回来的时候情绪已经好了很多，跟着她后面的唐雨潼和几个医生护士围着墨渊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通，最后，唐雨潼下达命令：“这半个月内，你都给我在这个病房里好好躺着，之后才能转普通病房。”
墨渊皱眉：“半个月？我不能住那么久的院，公司还有很多事情要我忙。”
“公司的事情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唐雨潼难得严肃起来说：“总之，这一个月你都别想回公司去！”
墨渊还要说话，何苏叶开口道：“公司的事情可以拿到医院来做，等你精神好一点了……那个什么，我跟十五都给你帮你分担一点。对了，十五人呢？”
唐雨潼口罩下的脸露出一抹笑，十五嘛，被她派出去跑腿了。
但她很快故作正经地说：“对，十五和这位何小姐会帮你的，这段时间你就老老实实给我呆在这儿，听到没有？”
墨渊皱眉，但看着何苏叶口罩上方担心的眼睛，他还是点了头：“那我让十五把文件拿这里来看。”
唐雨潼放了心，又叮嘱了几句带着医生护士刷啦啦走了，之前她对何苏叶说：“点滴估计得挂到凌晨了，晚上这里得有人守夜，你留下来吗？”
何苏叶想也不想地点头：“好。”
“那我让护士送张折叠床进来，后半夜点滴挂完了也可以躺一躺。”
“多谢。”
“客气。”唐雨潼终于走了，没忘记在何苏叶看不见的角度朝墨渊挤了下眼睛。
墨渊视若无睹，只是在唐雨潼离开后对何苏叶说：“你不用留下来，十五会留下。”
话音刚落，门口响起脚步声，穿着无菌服的十五着急慌忙地走过来，一把跪在墨渊床边，高兴地喊：“少爷！你醒了！”
说是高兴，但是口罩上方的那双眼睛却涌出眼泪。
墨渊嫌弃地蹙眉：“大男人，哭什么哭？我交代你的事情你哪件办好了？”
十五一噎，看了眼何苏叶，干脆梗着脖子说：“我不想瞒着何小姐！您本来就是因为何渺受伤的，为什么她不能知道？”
“你——”
墨渊刚开口，何苏叶抢先说：“对，为什么我不能知道？以前一点小事都要说人情，这么大个人情，你怎么就不要了？你是不是脑子也受伤了？”
这话说得一点也不客气，但旁边的十五也紧跟着有了底气，目光直直地望着墨渊，像是在说：虽然我事情没办好，但你也不能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