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美丽当然什么都“不知道”,敷衍着听了几耳朵,走回家门口,看着对过黑漆漆的大门,黑洞洞的屋子,叹了口气:“好日子不过,作死。”
拘留所里,八个人的房间,其他几个人都在闲话家常,张春独自蜷缩在通铺的角落。
有看守人员过来,喊张春过去吃药,她只稍稍抬了抬眼皮,没有多的反应,便有人帮忙接过来,送到她面前。
“你是什么病啊?”
“你到底为什么进来的?”
这里的人,多是打架的、聚众赌.博的、酒驾的,没几天都能出去,大部分人情绪稳定,气氛也算和谐,张春拿到拘留通知书进来后,一直不说话,也没有人欺负她。
看着药片,想到自己不吃药很可能再脑梗,就没命出去斗裴厚德斗裴雅,她顺服地把药片吃了,走到门口问:“我老公还没联系上吗?”
“不太清楚,我帮你问问吧。”看守人员敷衍了一句,转身就走了。
她的两个朋友,也被拘留了,关在不同的屋子里,昨天她一整夜没睡,边上几个女人呼噜震天响,睡前还嘻嘻哈哈,完全没当回事,可她睡不着。
张春知道,这些打架的、赌.博的,行政拘留几天和罚款后基本没事,她们也未必在乎档案里有记录,可她不行,她的行为,是要走诉讼程序的,她很可能要被判刑。
但现在,她连请律师打官司的钱都没有,法院指派的辩护人,能保护她吗?
越想越痛苦,张春蜷缩起来,在硬邦邦的大通铺上,睡得她浑身疼。
此时此刻,她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我不会放过你们,姓裴的不得好死……”
林西成离开爸妈家后,去买了一些文文爱吃的桂花糖藕,到家,屋子里安安静静。
他很自然地走去小房间看看文文,见屋子里没人,心里还一紧张,再往大房间来,便见文文在他的床上睡得正香。
眉间的紧张顿时消失了,轻轻掩上房门,去厨房整理东西。
睡梦里的人,刚刚像是听见了声音,微微睁开眼,隐约看见门口有人影晃过,可是文文很累很疲倦,她睁不开眼,很快又睡着了。
这一睡,直到天黑,林西成觉得会影响晚间的睡眠,才来唤醒她。
醒来的人,懵懵的,呆坐片刻后,就先去洗澡。
已是晚饭时间,今天过节又是爸爸生日,林西成特地多做了几个菜,有文文爱吃咖喱大虾、芹菜炒鱿鱼、桂花糖藕、挂炉烤鸭和鸡毛菜汤。
睡了一下午的人,胃口很好,林西成说起妈妈要给唐姚介绍女朋友的事,文文饶有兴致地听着,还玩笑着打赌,看看唐姚和娇娇会谁先结婚。
一顿饭吃得很好,可是吃饱的人,很快就犯困了,林西成去厨房切个哈密瓜的时间,靠在沙发上的人,就已经迷迷糊糊。
“困了?”林西成过来,体贴地问,“不舒服吗?”
“嗯,眼睛睁不开,吃太饱了。”文文笑着。
“那去床上睡。”
“好……”
文文放下抱枕要站起来,林西成已经一把将她捧在怀里,文文还是很轻,轻得让人心疼,林西成很轻松地把她送回房间,小心放在了床上。
“我还没刷牙。”文文软绵绵地笑着。
“我抱你去。”林西成说。
文文连忙摆手:“我会不好意思的,不是在跟你发嗲呀。”
林西成便没有勉强,拉着她的手又回到卫生间,他退了出来。
没多久,文文出来,跟着他再次回到房间,林西成坐在床头,文文躺下后枕在他怀里,说着:“明天我能去上课,穿长袖就行,嘴角用遮瑕膏遮一下就行。”
林西成问:“你吃得消吗?”
文文嗯了一声,但没有说话,他等了半分钟,低头看,怀里的人居然睡着了。
早晨起来的忧心忡忡,再一次冒出来,文文这样不太正常,去掉上午看阅兵式,去掉晚饭时间,从昨晚到现在,她睡了将近二十个小时,怎么又睡着了?
事实上,不论上午看阅兵式,还是刚刚餐桌上的聊天,她都神采奕奕、能说能笑。
晚饭胃口也好,除了其他菜,一盘桂花糖藕,她吃了将近三分之二,最后是林西成叫她少吃点,怕不消化。
她看起来正常,又不正常,心疼地看着熟睡过去的人,不,他应该明白,文文不正常。
把人平躺,盖上被子,林西成退出卧室关上门,又去厨房拉上玻璃门,试着拨打徐教授的电话。
让他惊喜的是,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林西成忙说:“徐医生对不起,过节还打扰您。”
徐教授很热情:“不要紧不要紧,是不是裴雅有什么问题,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