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谈不拢,这么大的事情,律师费不要飙到天上去,我妈第一个舍不得。”唐娇说着,跑去拿研磨瓶给郭旭东撒了些胡椒,话题又转到公司里,说她已经和林西成很默契,但是又很搞笑,也不知道哪天会被发现他们是二十几年的朋友。
“我跟你说过吗,前辈在备孕了,好期待啊,等她怀孕了,我要多帮她分担一些工作。”唐娇一脸憧憬,“我见过她老公,挺好看的,不管生儿子女儿都行。就是她产假的时候,我一个人,肯定会很寂寞,银河的职工生育福利很好,我至少要五六个月看不到她,不晓得对面的位置会不会被别人占了。”
郭旭东自顾自吃着面条,家里忽然安静下来,他抬起头看唐娇,见她也正看着自己,便问:“怎么了?”
“我吵得你头疼了吧?”唐娇诚恳地说,“从你进门开始,我一直说到现在,你很烦的是不是?”
郭旭东指向鱼缸,说:“曾经迎接我的只有鱼缸氧气泵的声音,空调的声音,冰箱的声音,你知道一个人寂寞的时候,有多凄凉吗?当然很多人享受单身自由,我不行,我喜欢家,我更喜欢你在身边。”
唐娇笑起来,便继续说:“气死我了,裴厚德,就是文文他爸爸,今天打了文文一耳光。”
郭旭东立时皱起眉头:“怎么可以这样?”
唐娇气得拍桌子:“我不在,我要是在,肯定还他两巴掌。”
郭旭东冷静地喝了口面汤,说:“你是女孩子,打架要吃亏的,放着我来。”
唐娇又心虚的解释着:“所以我去找文文了,陪她吃个饭。”
郭旭东完全没觉得哪里不对,魏颖也没跟他说娇娇问出差的事,端着吃空了的面碗往厨房去,唐娇尾随而来,抱着他的后腰。
就这么一下,像有魔法似的,能消去浑身疲惫,郭旭东放下碗,转身抱住了心爱的人。
他可能是个皮肤饥渴症的重度患者,而唐娇,是他唯一的良药。
每一次拥抱,就算再累再辛苦,他都觉得自己能再战五百年。
此时此刻,林西成正独自坐在阳台长凳上生闷气,文文练完钢琴出来,家里不见人影,转了一圈才在黑漆漆的阳台上找到他。
想了想,去厨房拿了糖炒栗子,开门出来,坐在了他身边。
“我给你剥栗子吃,这才是新鲜上市的。”文文说,“又粉又糯又甜,壳也好剥,娇娇也买了一袋。”
说着话,已经剥出一整颗饱满漂亮的栗子,送到林西成嘴边。
林西成说:“你吃吧,我给你剥,你的手是弹钢琴的。”
他伸手来拿袋子,被文文按着没松开,更是亲自咬住半颗栗子,凑过来直接送到林西成嘴边。
可林西成却轻轻捧住文文的脸颊,心疼地问:“还疼吗?”
文文露出小老虎般奶凶奶凶的架势,晃了晃口中的栗子,林西成没法子,只能咬下另外半颗。
栗子的香甜在口中散开,文文继续剥第二颗,说着:“你要是耿耿于怀,难道希望我抑郁症发作吗,我反而在面对他的时候想通了,将来他们的生老病死,我会尽我的社会责任,不给别人添麻烦,除此之外,和我无关。”
林西成说:“下次,我们一起去。”
文文摇头,又塞了一颗栗子给他吃:“他不是你的岳父,你没必要照顾他,你能做的事,搬场公司的师傅也能做,花钱就可以了。”
林西成今天已经让文文受了伤害,自然是事事都听她的,之后谈起了工作,第一天熟悉各个项目,熟悉部门的工作流程等等,还没正式开始做事,但今天已经加班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忙起来,至少会回到之前的工作强度。
“晚饭呢?”
“食堂,不是你叫我去食堂吃吗,我吃完回来的?”
文文假惺惺地心疼着:“会不会觉得自己很可怜,我都不肯给你做饭。”
林西成看得出来,这家伙就没真心疼自己,可心里反而是高兴的,文文能“率性”地活着,她才是真的活过来了。
文文又剥好了一颗栗子,送去林西成嘴边时,突然收回手,重重地吻上来,她今天挨了一巴掌,总该有些补偿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