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别听这丫头胡说,她分明就是心胸狭窄,容不下我家馨儿,才故意这般抹黑我们,虽说我直接找上门来有些不对,可是我那不是急得没有办法么?而且,我来了好半天也没见她回府,她分明就是想晾着我,好让那结下人打发了我,可是,夫人,当初您也允诺过的,说绝不会亏待我们的。”
那妇人说着,再一次跪倒在地,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模样,若不是沁娘等人适才亲眼见识到了她的彪悍性子,这会儿倒忍不住要对她生出几分同情来了。
陆老夫人只觉得被气得一阵头晕眼花,陆氏脸色也是几度变幻,最终忍无可忍,站了起来,指着那妇人直呼其名:“柳春花,我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你们这般不要脸的,你回去好好问问你家那位,当年当真是他救了我么?”
柳金花抬起脸来,先是一脸的茫然,随即便不服气道:“难道不是么?陆大小姐如今攀上了高枝,享受了荣华富贵,就将那救命之恩给抛诸脑后了,你若不是心虚,这些年为何要一直照管着我们?如今我不过是想要为女儿讨点嫁妆,你女儿如今这般有钱,拿点出来怎么了?”
陆氏当真快要被她给气死了,却偏偏有苦说不出,只能站在那里,气得胸前剧烈起伏。
沁娘不由得上前去扶住她,抬手给她顺了顺气,安抚道:“母亲莫要动气,不值得。”
于她来说,如今任何人都不值得她动气。
“看来,这些年我对你们一家真是太好了,以至于让你们都忘了自己是谁了。”陆老夫人冷笑了一声,看着跪在地上的柳氏,“你那个夫君就是一个妾氏生的儿子,哦,不对,她连个妾都算不上,顶多算是个露水情缘,你也好意思声称是我外孙女的舅母,脸真大!”
柳氏脸色一僵,她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尖声叫道:“这不可能,我婆婆可不是这么说的。”
陆老夫人冷哼了一声:“你那个婆婆除了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外还会啥?她自己当初是怎么爬上主子的床的,她自己心里没点数?还好意思怂恿儿媳妇儿来这里要钱要人,当真以为给她几分颜面,她便可以开颜坊了。”
当年柳氏的婆婆就是府中一个下等的丫头,趁着老老爷子喝醉酒便爬上了他的床,事后还怀上了,若不是当年陆老爷子的母亲极力保着她,她哪里有命生下陆家的孩子?
况且,像这样的人即便是生了个儿子,也得不到陆家的承认,只不过,当年陆氏体弱,那道士说必须得要一个正月里生的男孩来给她解煞,那贱丫头生的儿子生辰八字刚才吻合,便用它来做了一场法事。
此后陆氏的身体竟奇迹般的转好了许多,因此,陆老爷子的母亲当年才命他们要善待他们母子,哪怕不能留他们在府中,也不能亏待了他们。
所以,这些年来,那对母子虽被遣回了平阳老家,可是陆老夫人也没亏待过他们,她出人出力,帮着他们在平阳老家那边单独立了府,给了钱也给了人,帮着他们把那府门一点点的壮大,而且每年都有派人给他们送礼品。
她自问从未亏待过他们。
不曾想,倒让他们养出野心来了,觉得自己是主子,便可以爬到他们这些正主的头上,肆意的拉屎了。
听着陆老夫人的叙述,柳氏整个人都不好了,陆馨整个人也是懵的。
她明明是陆家的嫡女,怎么一下子就变成庶出了?
而且,她祖母连个妾都不是,那她们姐妹几个,哪里还有什么身份可言?
陆老夫人给他们在平阳老家重新建府另立门户,并对外宣称他们是陆家的旁支,其实已经算是抬高了他们的身价了,若是细算起来,她们如今当真是低贱如土。
“不,娘,这不是真的,我们怎么可能是庶出呢?爷爷明明是陆家的小儿子啊,怎么就变成下人生的儿子了?一定是陆老夫人为了打发我们而胡说八道的对不对?”陆馨拒绝相信这些。
就在前一刻,她还以高高在上的嫡女自居,觉得嫁到顾家做个妾室已是经天大的委屈了,没想到,如今她连给人做妾都没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