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何天巳就算找不到他,也只会以为他是和昨天一样故意躲藏了起来,而不会再更进一步地找到道观里去。
最初的情潮已经暂时消退,但受到发情期持续的影响,明若星此刻的体力暂时大不如前。来回跑了两趟山路,就已经让他累得气喘吁吁。
但整个搬迁的过程还算顺利,前后不到半个小时,他就将凉席、睡袋、锅具和一小部分生活用品挪到了道观的正殿里。
说来倒也是凑巧了,在他搬过来之后没过多久,天上又开始下起雨来。
直到这时候,明若星才留意到大殿的屋顶居然有几处漏雨,好在程度都不严重,只要避开几米就没有关系。
屋外雨声淅淅,屋内勉强算得上是干燥又安静,比凉亭强得多的隐蔽性给了明若星他此刻迫切需求的安全感,也让他彻底地放松了下来。
大殿里有点冷,他又架起酒精炉开始烧热茶。
也许是猫薄荷的气味挥发了出去,那些跟着他一起搬过来的野猫们再度发出了不安分的叫声。
听着这些慵懒的猫叫,明若星的眼皮子又开始发沉。
虽然距离上一次睡醒不过才两三个小时,但是发情期的体力消耗量大,容易犯困也是难免。
将凉席在地上铺展开,再垫上睡袋。明若星直接躺了上去,再裹上薄被——反正该发作的都已经发作了,此时此刻何天巳的气味反倒成了一种有效的情绪安慰剂。
如果何天巳现在就在身边就好了。可以枕在他的腿上,一边听他在耳边絮絮叨叨。或许还可以让他帮自己揉一揉腰和肩膀,甚至窝进他宽厚温暖的怀中……
朦朦胧胧地发散着各种各样的想象,明若星打了一个哈欠,慢慢地闭上眼睛。
雨声淅淅沥沥,从现实一直跟进了梦境之中。明若星在梦里睁开眼睛,看见得却不是破旧大殿和屋檐下的雨帘。
他发现自己竟然身在一处高大宽敞的室内。朱漆的立柱、画栋雕梁,藕荷色与肉黄色的薄纱从房梁上拖垂下来,边角都坠着银铃,时不时地发出清脆的颤音。
而更加奇异的是,这间屋子的地面并非都是平坦干燥的——比如明若星此刻就站立在一处大约一米见方的水池子里面。
池中贴着彩色的琉璃砖片,将池水映得五彩斑斓。
放眼望去,至少还有十一二个类似的水池,大小不一,彼此之间还有水渠互相联通。
这里难道是澡堂?
明若星很快就否定了这一点。至少自己站立的这池水虽然不是冰冷,却也远远没达到沐浴适宜的温度。
所以,这里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明若星正在纳罕,忽然发觉耳边的水声响亮起来。紧接着,一股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浓烈香气从水底升腾而出,瞬间包裹住了明若星。
是亚人发情期的信息素?!
明若星想要抵抗却已经迟了,这些混乱又浓郁的香气让他双膝发软,险些跪坐在了水池里。
按理来讲,像明若星这种训练有素的高等级亚人,对低等级的信息素是有一定的免疫作用的。怎奈何明若星自己就处于发情过程中,此刻就好像是干柴撞上了烈火,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为了保持清醒,他掬起几捧水往自己的脸上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