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慧把麻花袋打开,里面露出几个南瓜,“我自己种的南瓜,昨天听你说想要尝试一下做南瓜饼,我想着我地里还有很多,根本就吃不完,所以就给你带过来了。”
“不行,我不能要。”姜悦哪能不知道张一慧这是在报答姜悦昨天给小明峰的零花钱啊,张一慧原本就是种菜卖的,吃不完的统统都拿去卖掉换钱的。
姜悦想了想,“这样吧,一慧姐这些南瓜就当是我向你买了,我给你算钱。”
张一慧坚持不肯收姜悦的钱,姜悦也知道她是一个很实诚的人,从来都不想占别人的便宜,别人给予她一点恩惠,她也会想办法还别人好处的。
于是,姜悦把张一慧带来的南瓜都收了下来,寻思着以后找机会用其形式给她补些钱。
姜悦和张一慧两人干活手脚快,今天比昨天还多做了两款新糕点:南瓜饼和地瓜丸。午饭过后还不到一点,两人推车出发集市摆摊。
来到集市后,姜悦才发现原来自己忘带勺子了,不得不重新折身回家去取。
张一慧负责开摊,还没等她把桌椅摆好,客人就上门了,是三四个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顶着非主流的头发,穿着时下最流行的裤腿比腰还要大的喇叭裤,一只耳朵戴着耳钉,怎么看都是不好惹的。
她笑意堆脸,礼貌地问道:“几位帅哥,想要吃些什么呢?”
带头的是一个身材肥胖的男生,一只脚十分粗鲁地踩踏在椅子上,满眼唳气,语气亦是十分粗暴恶劣,“吃什么吃,老子是来收保护费的。”
“保……保护费?”张一慧的笑容顿时僵在嘴边,看着对方人多势众,不由得往后倒退了两步,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一副非哭非笑的表情,“这位帅哥,你们是跟我开玩笑的吧,收……收保护费可是犯……犯法的。”
胖子皱起来的眉头夹着不耐烦,声音阴冷又狠厉,“你他妈的谁有空跟你开玩笑了?我告诉你,如果还想继续在这里做生意,那就得拿点钱出来买平安。”
他一个眼神,身后的两三个小弟领会其意,搬起椅子往桌上就砸,要是桌椅的质量差点的话,估计已经散架了。
张一慧哪有见过这种阵仗,腿都被吓软了,姜悦又不在,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完全不知所措,急得都快要哭了。
“想好好在这里做生意,我劝你识相点,乖乖把钱给交了,要不然的话……”略微向上扬的语调里充满了赤—裸裸的威胁。
“我老板她不在,我只是替人打工的……”张一慧的身上哪有钱啊,就算他们就地抢劫,也不能从她的身上找出一毛钱来。
“看来是敬酒不吃非得要吃罚酒了。”胖子薄唇轻启,缓慢地吐出一句话来:“给我砸!”
身后几个男生得到了指示,大施拳脚砸桌椅,张一慧吓得心惊胆颤,又急又怕,无力地反复着同一句话,“别砸了,你们别砸了!”
就在混乱间,一张椅子砸上了胖子的头,被偷袭的他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处于钝痛的麻木中,整个人呆住了,鲜血沿着他的额际往下流。
“啊!”
被砸脑袋的人没喊疼,没有被砸的倒是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也就是他这声惊天动力的尖叫声,他们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惊悚地看着那个手拿椅子砸人的少女。
那张年轻青涩的脸,面上没有半分与年龄相符的胆怯害怕,她是那样的镇定,此时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那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样。
“小悦……”张一慧眼神发亮,声音发颤地喊了她一声。
张一慧看见姜悦,一直吊在嗓眼上的心竟然稳妥地放了下来。她也想不明白,明明她比姜悦还要大几岁,可遇到事情的时候,有姜悦在,她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莫名感到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