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后是我妈的声音,一切万幸,家人都还平安,“喂~你是谁呀?”
“妈!我!”
“诶呀!儿子,你还记得有这么个穷家啊!十年八年不给我们来个电话,这段时日多亏了你家老板那个什么六爷的照顾,他一直就说你忙,可我想就是再忙,打个电话的时间总该是有的吧!碰!诶诶诶,那个二筒啥时候打的,我咋没看见!”我妈在电话那头依旧滔滔不绝地唠叨着,丝毫不影响她在麻将桌上十八般武艺。
“妈,那啥,我爸他还好吧?”我试探性地问?
“你别提他!提他我就来气!”然后我听见听筒那边是麻将重重地扣摔声,“迷上什么不好,非跟那个六爷不学好,一门心思迷上了钓鱼!一买鱼食一买鱼竿动不动就好几百块!你说人家什么地位你什么身份,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嘛!杠!那什么,发财给我留着,我这把马上就要上听了!”
我在这边差点儿乐出声,“妈诶我滴妈诶,你别说啊,你说出来这牌就不灵了,人家知道你缺啥牌,谁还给你打?”
于是那边“诶呦”一声,然后便埋怨我道,“你看看,都怪你!到手的两块钱没有了。行了行了,你老娘我忙着呢,小崽子打个电话都不分时候,没啥事儿啊?没啥事儿我挂了啊!”
“嘟——嘟——嘟——”
都没等我回话,那边便急匆匆地挂断了电话。我苦笑着叹口气,将小奸细的手机又给她重新放回了包儿里,心说这样也好,有六爷那群人成天在我父母身边,量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动手的可能。那就暂且先不管这叫挟持还是美名其曰暗中保护了,反正看这意思,六爷他们一时半会儿还没想对我父母开刀。
现在正值农闲时节,村子里人们都没啥事儿,有的搂草打野兔,有的聚在一堆儿打麻将,有的敲花鼓扭秧歌,反正就是各找各的爱好,各寻各的朋友。
我不禁暗暗慨叹六爷哄人的本事真是有一套,我父亲那个古怪生僻的脾气,他俩竟然都能玩儿到一块去,真可是没少在我们林家身上下功夫啊。可话又说回来,无利不起早,向六爷那么心思缜密的人他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如果三日之内要我父母命的并不是他们,那又该是谁呢!